她終于停了下來,在田徑場中途,放聲哭了出來,越哭聲音越大,似乎是要把擠壓在自己心里的委屈和壓力一并發(fā)泄出來。奇怪的是,她知道自己并不傷心,卻控制不住自己。
這段時間,是沒有手表,沒有監(jiān)視,沒有學習的寶貴時候,自她記事起,便鮮少有這樣的機會。以前的她,還會借用手表沒電這樣拙劣的借口,來稍稍地擺脫一會,但每次被媽媽發(fā)現(xiàn)時,她總是會得到很痛苦的懲罰,那個小黑屋,幾乎成了她的成長噩夢。
所以,越長大,她就越聽話,不再想著怎么去反抗,或者怎么去騙過媽媽,反而真的朝著媽媽所期望的那樣生活,即使自己心里再怎么難受,再怎么壓抑。
她看著漸漸變黑的天色,笑著擦干了眼淚,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燦爛的笑容了,沒有被監(jiān)視的自己,真是輕松和自由啊。
這段時間,她擺脫了手上隨時要拿著的書,即使和別的同學交流依然不多,但她還是可以笑嘻嘻地去傾聽一段八卦,或者別人的相互打趣,這對她來說,已經(jīng)是很開心的事情了。
訓(xùn)練很快就結(jié)束了,只維持了兩個自習的時間,伊欣很開心地跟隨隊伍回到了教室,在看到坐在位子上認真做題的肖衫,笑容才定格在了臉上,她心下一沉,知道自己終究還是要面對媽媽的監(jiān)視和懲罰。
伊欣僵硬地走到肖衫面前,把手表拿了回來,正準備走,卻見她笑瞇瞇地從習題中抬起了頭,用唇語和自己說著不用擔心。伊欣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將手表重新戴在手上,回到了座位上。
到了晚上,婦人來接伊欣回家,看到媽媽一如往常的面孔,她本來緊張到極點的心稍稍放松下來。
在車上,她試探性地問著婦人“媽媽,你今天心情怎么樣?”婦人有些莫名其妙“很好啊,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嗎?”
“沒有沒有,”伊欣連忙否認道“只是想問問媽媽,我今天表現(xiàn)怎么樣?”婦人點了點頭“你今天還挺乖的,沒有惹我生氣,怎么?是你還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沒有,怎么會瞞著你呢。”伊欣尷尬地干咳了兩聲“我就是問問而已。”婦人點了點頭“你啊,有時間和我說這些沒用的廢話,還不如多看看書,學習學習。”
伊欣沒有再應(yīng)答,連忙從書包里拿出一本書來,表面認真看著,心卻不知已經(jīng)飄到了何處。她突然響起來自習的時候,肖衫自動幫自己保管手表。她從操場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檢查過了,手表沒有任何問題。
可是為什么媽媽好像并沒有發(fā)現(xiàn)的樣子?伊欣只覺得蹊蹺,她又偷摸地看了一眼媽媽,只是在認真開車,看上去確實是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感覺。
自己明明把手表脫離了兩節(jié)自習課的時間啊,像之前的話,只要脫離十幾分鐘,媽媽準會發(fā)現(xiàn),然后就會質(zhì)問自己,可是這次,都這么長時間了,她卻好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
伊欣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回想起之前肖衫的那句你相信我嗎,眉頭皺的更緊了。
這件事情一直沒有得到答案,伊欣想了半天,最后只歸結(jié)為手表的暫時故障,也不再研究了。思來想去,還是沒有把運動會的事情告訴媽媽。
吃過晚飯后,她回到房間,開始按部就班的學習讀書,過了不一會,媽媽端過來了一些核桃仁。
“給,邊吃邊學,核桃仁補腦。”伊欣面帶微笑地看了眼媽媽,轉(zhuǎn)身繼續(xù)做題了。婦人也滿意地看了眼伊欣密密麻麻的作業(yè),離開了房間。
等到婦人離開之后,伊欣放下了筆,看著桌子上的核桃仁,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她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肖衫的爸爸寵溺地看著自己的女兒說著“身體最重要。”
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嗎?她輕輕拿起一顆核桃仁,近乎發(fā)呆地端詳著,那么她的媽媽為什么不明白呢?明明自己對核桃過敏,第一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