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你一個堂堂國主沒想到,我也沒想到啊!姜玲瓏內心叫囂,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有些神志不清。
普普通通,甚至含辛茹苦生活了二十年,難道從今天起開了金手指?
她勸自己冷靜。
這不可能。
沒有這么簡單。
老天爺一定是在考驗我。
她已經和鄺毓,司琪一道在回程的馬車里,想到方才梁王鐵著臉硬是接下司琪的茬,她心里一頓爆笑,臉上自然也眉飛色舞起來。
簾外忽然想起馬蹄聲。司琪警惕地握住劍柄,卻見鄺毓做了個手勢,壓了壓,掀開側邊車簾。
“主子!”身騎急馬的人,正是見彌。他剛要說話,見帳里還有一人,便去試探望向鄺毓。
“但說無妨。”若不是情況緊急,見彌不至于駕馬前來。
“是瑾僩。”他略微壓低嗓音,卻還是被姜玲瓏聽見,“今早被人丟在綺羅坊門口。半條命沒了。”
她心里一急,剛要問清情況,就看到鄺毓一只大手覆在她膝上,“你和大將軍先回莊里,我去去就回。”說完,便旋身鉆出門簾,一腳蹬上見彌馬背,兩人馳騁而去。
誒不是,姜玲瓏心里焦躁,你現在去,不是讓人都看著你和瑾僩有關嗎?
可她也擔心那開朗小伙的狀況,愣是沒能出口將鄺毓攔下。
鄺毓走后她才覺得帳中格外安靜。
簾外車轍滾滾,伴著市井喧鬧,簾內卻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姜玲瓏對面坐著司琪。她猶豫再三,鼓起勇氣想看看他在做什么,一抬眼,見到的是張閉目養神,肅目微闔的臉。
她也不知為何,上次見面時還沒有這種感覺,此刻再見,卻沒來由地覺得緊張,有種應屆生在五百強面試官面前的感覺。見到對方正合眼端坐,她反倒松了口氣。緊繃的肩頭剛要懈下,卻見司琪往門口挪了挪,坐得離她遠了些。
“你不用緊張。”他沒睜眼,只是嘴上解釋。
司琪約摸是感受到了姜玲瓏的目光,怕自己讓她不自在了,才往遠處坐的。
“不是,我,”她急忙解釋,“我只是有些不習慣。”她頓了頓,又說,“謝謝你送給我的翡翠,真的很漂亮,雕工精細,我細細看過,那上面兩條鯉魚的魚鱗數量和大小都一模一樣,仿如復刻,雕刻這一塊妙玉的人,一定花了很多心思。我很小心地收著的。謝謝——”她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司琪,掂量再三,試探著說,“謝謝大將軍。”
司琪久閉的雙目終于睜開,露出一對深褐色的瞳孔,瞳孔里映著雙手置膝,聳著肩頭的姜玲瓏。
“你不必拘謹。”他說話向來沒什么溫度和表情,卻難得愿意與人說閑話,“盡管拿出來用,當個鎮紙也合適,若是喜歡,下次我再做別的給你。”
“那是你刻的??!”姜玲瓏嚇一跳,“那我收著不合適吧,你肯定花了很多心思的,要是是八王爺的意思,我——”
“那就是送給你的。”他趁著姜玲瓏“受之不起”四個字還沒出來,就打斷她,想了想,又怕她多想,便多解釋一句,“原本是刻了送給母妃的。現在給你,也一樣。”
她一時不知作何反應才好,但心里卻洋溢著溫暖。
“大將軍,你既然來霖羨,要不要去娘親墳上看看?”
“自然是要的。等大家一起。還要將母妃迎回谷悍。”
很快,姜玲瓏便知道所謂的“大家一起”是什么意思了。
他們車馬剛到莊子門口,就看見莊門外有人在咋咋呼呼。
“我是你們夫人她親哥哥!快讓我進去!我要見見她!”
這精瘦干練,麥色肌膚,活躍激動的男子,不正是司洛么。他身旁還站著一個正在邊勸邊拽同時不忘向門口小侍賠笑抱歉的司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