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故意的。”城樓上,身著夜行衣的司賢登了樓,立在姜玲瓏身邊。
這么大陣仗的出場方式,司賢想起他們出營時他說的那句玩笑話。
你就是怕我太瀟灑,搶你風頭!
司賢氣笑,看著城下一騎當千的鄺毓,以點擊面的場面實在是緊張刺激,又非常地個人英雄主義了。
“別擔心。”他拍了拍姜玲瓏肩頭,朝蓄勢已久的洛河軍在空中劈了下臂,令道,“放!”
“咻——”破風聲傾巢而出,一支支短箭射在金鬼營的弓箭手身上。
鄺毓騎馬躬身,只身直沖平南軍陣前輜重,他旋刀挑空,躍馬奔騰,人影在兵陣中穿梭,所到之處皆是先急聚了前去阻擋的士兵,又迅速如花開一般潰散倒地。
他毫不戀戰。
也一點不手軟。
該收的人頭收,不能一擊即中的,就攔腰砍,照頭劈,近他身的,沒人能再站起來。
所向披靡。
輜重之后的弓箭手無法瞄準鄺毓——距離、速度是限制,周圍還都是自己的同袍。
他們只能任騎兵保護輜重,自己按原計劃朝城樓拉弓射箭。
可竟沒料到,洛河軍的箭先插在了自己的胸膛。
洛河城樓上射出的箭,箭支很短,射速卻奇快,他們拉弓的時間,對面已連射了兩發,且力量始終不變,尤勝他們的箭失。
金鬼營的弓箭手也是經過層層選拔,常年訓練的。因此從自己身上中的箭,來勢、力道、速度等,便知曉洛河軍在射術上,已不是他們所能再咬牙抗衡。
而關鍵的,最令人擔心的,還不在這里。
不知營中誰說了一句,“洛河軍的箭好奇怪!”
引得人抽暇側目,在看過金鬼受了傷的弓箭手之后,同袍看向自己的眼色都或多或少有了改變。
猜忌,不解,甚至鄙夷。
那邊,鄺毓已快到達最后一臺輜重旁。
越來越多的平南兵上來包圍他,企圖以人數優勢將他制伏。
步兵,騎兵,輜重兵。
鄺毓面無表情由馬背上躍起,手中長刀在身側轉動擋去側邊來的箭失,借著諸多送來的人頭,徑直踩著平南兵的腦袋去到最后那臺輜重那邊。
揮刀,抽手,旋身,順便劈了一名騎兵,搶了人家的馬,再往回跑。
輜重兵面色大變跑去檢查,果然,最后一臺輜重的閥栓都被砍斷。
陣前二十幾臺輜重,在一盞茶的時間里,成了無用的木塊。
功成身退,鄺毓騎馬歸陣,躍上城樓。
身手凌厲,動作迅捷。
這是姜玲瓏第一次親眼見鄺毓在戰時的模樣。
和殷實菅交手時不同,多了一些得心應手,和狂放蓬勃。
他算著角度位置,一上城樓,就姿態瀟灑地不偏不倚落在姜玲瓏跟前。
任月光灑在他的眉眼,鼻峰的角度被月色勾勒得尤為迷人。
小女子目光就沒從他身上移開過。
鄺毓朝她嘴角輕輕上揚,眨了一眼,溫言兩字,“等我。”便脫了金鬼戰袍,大步朝城樓邊側輜重走去。
“二哥你看呀!!”姜玲瓏心跳得賊快,拉著司賢袖子,儼然一副迷妹模樣,“我夫君好帥!!!”
司賢心里一記白眼。
“堅持住!”城下平南軍還在抗衡,“等青綠兩營的入城信號!”
為了確保入城,大半步兵騎兵都去了東西門,由青綠兩營領軍。
“怎么這么慢!”另一個弓箭手又朝城樓射出一箭,但落在了洛河軍的藤甲之上。
他甚至沒有聽見火藥的爆炸聲。
“嗖——”信號煙躥空的聲音。
“好了好了!他們成了!”說的話一陣激動,抬頭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