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簫笛聲伴渡凌波（1）

程鴻漸觀瞧齊賴心存顧慮，便即出言安撫道“掌門既已吩咐在下整頓綱紀(jì)，我便不該有甚敷衍，我雖不收這些禮品，亦會秉公行事的。”話音剛落，齊賴躬身奉迎道“公子如此深明大義，定然前途無量啊。”

程鴻漸直聽得不甚自在，如此隔得須臾，復(fù)又恭謹(jǐn)相詢道“不知您究竟有何要事？”齊賴嘆道“現(xiàn)如今這總壇，尉遲長老只曉攬權(quán)營私，而他的外甥更是欺壓我等，小人委實氣不過，便欲跟您敘述一段舊案，不知公子敢管不敢管？”程鴻漸頷首道“你只管寬心便是。”

此語既出，齊賴方才放開膽子，隨即敘述道“便在七年前，小人原本是總壇的牢頭，后來有人假借尉遲長的名頭，從牢房里領(lǐng)走囚犯，害得我被罰去看守牢門了。”

程鴻漸唏噓頷首，說道“那年我小妹妹正欲拜入總壇來著??????”齊賴道“此事委實跟兩位甚有干系，想來你倆還記得當(dāng)年那場文試吧。”

程鴻漸凝神聆聽，齊賴興嘆續(xù)道“想來她所寫試卷原本極好，怎奈薛競受了吳俊馳這撮鳥的指使，竟他娘的試卷換了。掌門將薛競關(guān)入大牢，本欲查清此事，可吳副都講竟要薛競抵死不認(rèn)，姚大小姐方才有理說不清了。”

姚蓁蓁觀瞧齊賴意欲挑唆，便即淺笑說道“人家已跟我小哥哥拜入總壇，再說此事都過去那么久啦。”

齊賴面色訕訕，復(fù)又?jǐn)x掇道“姚大小姐可不該如此尋思，您畢竟是姚大幫主的獨(dú)生愛女，此番當(dāng)真忍氣吞聲，豈不受人恥笑。”

程鴻漸若有所思，便要齊賴細(xì)述，而對方徑將往事詳盡陳述了，又從懷中取出薛競所燒殘簡。程鴻漸將那殘簡接過，又?jǐn)y伊人觀瞧一番，說道“此物委實有些年頭了??????”

齊賴打個哈哈，道“小人哪敢胡亂編排，這信箋雖被薛競燒掉不少，可還是能瞧出吳副都講給過他家錢財。那吳俊馳要是沒有勾當(dāng)，為何會給薛競這許多銀兩？”

程鴻漸深以為然，當(dāng)下頷首道“我且查實一番，你莫要跟旁人提及此事啊??????”齊賴道“小人自有分寸，公子正可將此事當(dāng)作引子，而后將那甥舅的勾當(dāng)都給查出來。”

程鴻漸將齊賴送出院門，姚蓁蓁便跟檀郎道“齊賴著惱吳俊馳，卻又不敢怎樣，方才忽提舊事，要小哥哥替他出氣的。”程鴻漸道“饒是如此，我也要將此事查清的。”姚蓁蓁悠悠輕嘆道“其實我不愿瞧著小哥哥應(yīng)下這等職司??????”

程鴻漸相詢其故，姚蓁蓁接著說道“小哥哥為掌門這般沖鋒陷陣，免不得開罪旁人，而尉遲德開更是在派中吃得極開，他若惱將起來，掌門又該舉棋不定啦。”

程鴻漸已然打定主意，竟自脫口道“我亦知曉此節(jié)，不過小妹妹委實受過冤枉，方才不得拜入總壇，而我自當(dāng)理會。”話到后來，不禁黯然須臾，溫言續(xù)道“現(xiàn)下正道難以伸張，以致派中好些人物都已心灰意懶，若是大伙都不能挺身而出，總壇便更無前景了??????”

姚蓁蓁深知其意，但瞧那小妮子嫣然頷首，婉悅軟語道“那我便伴小哥哥搏上一搏，想來掌門總會護(hù)著你些，不然他可不夠交情啦。”

程鴻漸莞爾望伊人，轉(zhuǎn)而又伴其嬉戲良久，方才到得床上將歇。其時正值入夏，姚蓁蓁相隨同臥，忍俊低語道“我的床有些涼??????”說罷，竟自偎著檀郎臂膀，嬌憨偏有意。

程鴻漸聞言一怔，隨之相擁伊人，溫言相詢道“還涼嗎??????”姚蓁蓁嘻嘻一笑，程鴻漸憐惜凝望，便撫伊人怡然入夢了。

這邊廂鴛鴦比翼枕良辰，共寢合臥帷幔中，彼此間相親相愛，直教明月艷羨，潛透窗格窺望，但見星辰底下紅塵滾滾，倒也并非皆是美滿姻緣。

卻說齊賴告辭過后，便前往總壇酒肆愁飲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