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竺法蘭頷首說道“我天竺寺院中既有菩薩亦有金剛,菩薩總是慈眉善目,金剛兀自忿怒威猛。如依貧僧之見,低眉是慈悲,怒目亦慈悲。”
姚蓁蓁出言笑贊,隨后說道“蔡田倒該由二師父整治整治,那樣他也不敢愈發張狂,后來竟還要謀奪祭遵葬母之地。”程鴻漸聞言一怔,接著問道“那蔡田為何要謀奪人家祖墳?”姚蓁蓁道“當年蔡田的老爹身患重病,郎中說是醫不好了,便要蔡家人置備后事。那蔡田尋思自己頗有頭面,定要給老爹風光大葬,這才重金聘請一位江湖術士,要他領著蔡家人尋得一塊風水寶地。”程鴻漸當即恍然,接著說道“看來那術士定然提過,祭遵娘親安葬之處是塊風水寶地了。”
姚蓁蓁點了點頭,說道“那術士不僅說此為風水寶地,還提及他家那塊地有靈氣,會使子嗣中有人拜將封侯,前途不可限量。那蔡田直聽得紅了眼,便硬要祭遵將娘親墳頭遷走。”程鴻漸輕嘆一聲,道“風水之說本不該盡信的,便算那塊陰宅端的極好,蔡田亦不該強行霸占。”姚蓁蓁道“正是這個理兒,祭遵不愿攪擾娘親亡魂,便遭蔡田領人暴打。蔡田將祭遵暴打后,又邀縣中小吏相勸祭遵遷墳。”程鴻漸問道“那小吏又是怎生說的?”姚蓁蓁道“那小吏跟祭遵提及,他若不將墳頭遷走,蔡田便會強行遷墳,并要他在縣里沒有好日子過。”
程鴻漸微一蹙眉,隨之脫口道“蔡田這廝既身為縣里主簿,眼中豈可沒個王法,更何況祭遵還是他的同僚啊······”言下意猶未盡。姚蓁蓁道“偏生有些人仗著自己權勢大些,便不將王法放在眼里。”話到后來,竟自悠悠輕嘆,接著續道“更有人非但不會顧念同僚之誼,反倒只會排擠。”
程鴻漸知曉此言不差,當下問道“后來怎樣?”姚蓁蓁道“后來祭遵尋得我們兗州分舵,提及只要能取蔡田那廝性命,他便甘愿傾囊相贈。”程鴻漸稍作沉吟,接著說道“茲事體大,可不能要蔡田枉送了性命。”
姚蓁蓁頷首說道“幫里有個規矩,分舵如遇有關人命之事,定要八百里加急呈報總舵,而當年那樁要事便是由我親自過問的。”程鴻漸問道“那你是如何過問的?”姚蓁蓁道“我要分舵將此事查個明白,如若盡皆屬實,便不收祭遵分文,替他將蔡田宰了;可若是祭遵有意欺瞞,那定要向他討得大筆錢財,之后也不必送至總舵,權且留著支用便是。”程鴻漸頷首說道“如此甚好。”姚蓁蓁接著說道“分舵弟子瞧蔡田著實可惡,便將那家伙宰了。自此以后,祭遵不僅保住了娘親的墳頭,旁的衙役也都不敢欺負他了。”
竺法蘭登感大快人心,竟自脫口道“那蔡田多行不義,正該遭此報應。”程鴻漸唏噓一聲,說道“蔡田這般恃強凌弱,到頭來不僅牽連自身受罪,還要累得家里人難過,他若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竺法蘭道“你這腔調倒似貧僧師兄要談論佛法。”。
姚蓁蓁嫣然淺笑望檀郎,婉悅說道“那段舊事先不提啦,前幾日王鳳宴請大伙之時,荊州分舵呈上軍情,我讀過那一沓書函后,方才知曉祭遵做了個守備大營的官兒。小哥哥,你說是不是老天都要幫咱們。”
程鴻漸憶起當日情形,恍然笑道“原來小妹妹早有妙策了。”姚蓁蓁笑道“我只是遣人邀祭遵相助綠林軍,而他提及南門兵士是其手下,我只要以紅綢為號,他便領兵臂纏綢帶,在官軍大營中舉事。”程鴻漸喜道“如此一來,綠林軍便有救了。”姚蓁蓁笑道“待得南門打起來,咱們正好從這北門攻進去。”程鴻漸不禁贊嘆,隨后說道“王寨主用兵若是能聽你的,便不會遭受埋伏,咱們所收成效也會更大了。”姚蓁蓁嫣然說道“此番大戰過后,王寨主便會改變方略,往后不愁沒有勝仗打。”程鴻漸莞爾一笑,轉而提握韁繩望敵營,而姚蓁蓁竟自淺笑嫣然待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