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虎踞龍盤蕩荊襄（6）

程鴻漸畢竟出身官宦高門，是以自幼便曉朝堂事，這當(dāng)兒稍作尋思，接著說道“官家地方勢力往往各懷心思，并不怎生彼此救應(yīng)。梁丘賜如欲求援，便要快馬奏報，可朝廷素來行事遲緩，縱是發(fā)兵來援，也免不得仍需時日，而我義軍自可趁此良機，火速攻取鄰近小縣。”話到后來，竟自頓了一頓，方才續(xù)道“我義軍兵力畢竟不甚足備，若是不將襄陽守軍誘出決戰(zhàn)，委實甚難攻取的。”

劉秀深以為然，便向諸人說道“我這兄弟所言甚有道理，先前梁丘賜并不發(fā)兵來救新野，左近小縣的官吏更會知曉固守?zé)o望。我等如此發(fā)兵疾攻，亦不會怎生耽擱，只是往后如遇人甘愿獻降，眾家兄弟定要善待，斷不可枉自殺戮。”

李軼相隨諸人訕訕附和，李通蹉跎短嘆道“梁丘賜這廝龜縮不出，大伙又該怎生誘敵才好······”

劉縯惟覺鴻漸所言有理，便即安撫李通道“眾家兄弟早晚為你報仇，舍妹伯姬既跟你定下婚事，梁丘賜亦是殺我親眷，待得本頭領(lǐng)先攻下他幾座小縣，而后再取這廝狗頭。”李通輕嘆一聲，道“小弟全仗大哥做主······”

劉縯復(fù)又稍作寬慰，轉(zhuǎn)而痛飲盞中酒，分派眾家弟兄翌日疾取臨近城池，但瞧諸多好漢爭先恐后，程鴻漸自顧尋思誘敵良策，并未怎生言語。如此及至筵宴過罷，姚蓁蓁徑跟檀郎相商道“我先前倒是尋思出個法子，其實小哥哥可從自家店伴中選些伶俐的，要他么裝作難民混入襄陽，散布些誘敵的言語吧。”程鴻漸喜道“還是你聰慧。”

姚蓁蓁潛合歡喜意，隨之神采飛揚道“小哥哥只管重賞店伴，要他們宣揚梁丘賜如何膽小如鼠，義軍又怎生虛張聲勢的。我瞧襄陽外頭還要有人索戰(zhàn)，要那家伙只道我義軍連戰(zhàn)連捷，盡皆有所懈怠啦。”

程鴻漸聞言頷首，當(dāng)下悠悠脫口道“此舉委實極妙，小妹妹適才怎的未曾提及啊······”姚蓁蓁慧黠打趣道“人家若是在席間提及此事，旁人興許瞧著小哥哥倒似受我支使哪。”

那小妮子嬌語盈情動，程鴻漸竟自憐惜溫語道“小妹妹都是為我好，你既如此提及，我自當(dāng)這般行事的。”姚蓁蓁嫣然一笑，道“此番起事，咱倆并未調(diào)撥出多少兵馬，若是當(dāng)真引得梁丘賜出城，小哥哥便可獨享一樁大功啦。”

程鴻漸稍作尋思，接著說道“只要大敗官軍即可，不過義兄鄧禹甚愿看顧我，且又求功心切，我倒不如跟他商榷一番吧。”

姚蓁嫣然頷首，接著說道“那小哥哥這便尋他去吧。”程鴻漸莞爾一笑，道“倒也不著忙的······”姚蓁蓁問道“怎么？”

程鴻漸情酣望伊人，復(fù)又愛憐溫語道“小妹妹生得最是好看，我想······先親你一口······”

姚蓁蓁忍俊稍俯首，程鴻漸自顧淺酌伊人春笑靨，便攜其相伴同行，如此這般尋得鄧禹，商議軍務(wù)要事。

鄧禹正欲積攢功績，這當(dāng)兒既逢漸蓁獻此誘敵方略，自是深感大義，隨即說道“難得七弟惦念著你二哥，咱倆這便遣派內(nèi)應(yīng)賺得梁丘賜前來決戰(zhàn)，更可里應(yīng)外合，為我義軍主力襲取襄陽。”

諸般閑事暫不絮煩。卻說程鴻漸及鄧禹遣派諸多內(nèi)應(yīng)混入襄陽，使其只管宣揚梁丘賜怎生畏敵如虎。如此未過兩三日，此等言語便已傳入官家耳中，直教梁丘賜激惱且懼，唯恐朝廷降罪，不在話下。

柱天都部義軍已然連下數(shù)座兵微將寡的城池，轉(zhuǎn)而以糧募兵，便在不覺間又得數(shù)萬大軍了。這日劉縯聚攏眾家兄弟議事，更自憤懣言道“梁丘賜這撮鳥還他娘龜縮襄陽，本頭領(lǐng)要親提大軍強攻。”

李通當(dāng)即引領(lǐng)堂弟附和，程鴻漸復(fù)又相勸道“我軍雖數(shù)倍于襄陽大兵，可大都近來募集，若是這般強攻，定會折損許多的。”李通道“你跟鄧禹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