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更始得志初建元（6）

那十數名義軍兵士聞聲相望，如此憊賴行至漸蓁近前，便即輕佻哄笑，其中更有名小校輕嘲鴻漸道：“原是位公子哥兒領著仨姑娘尋消遣，他娘的閑出個鳥來管閑事，軍爺們且替你消遣這三位姑娘來。”說罷，便自顧騰出手來，欲朝姚蓁蓁的面頰摸去。

說時遲，那時快，但瞧程鴻漸倏地揮掌拍出，瞬息便將那人打翻在地，隨即正色道：“朗朗乾坤，爾等義軍卻敢行此強人勾當，究竟是何人手下！”

諸多義軍兵士登感鴻漸定有來頭，自不由面面相覷，而那名義軍小校踉蹌起身，這當兒左手強自捂著小腹，右手顫巍巍地虛指鴻漸，道：“好你個臭小子······給老子等著······”話到后來，更自惶惶遁入府中，猶似欲尋幫手。

程鴻漸并不理睬這伙兵眾，當下行至老者身旁，隨之敦和拱手道：“老人家不必多慮，在下為你做主。”那老者不明底細，竟而瑟瑟言道：“公子惹禍了，這些人都是軍爺，可委實打不得的······”姚蓁蓁笑道：“老伯只管寬心吧，便算官家拿人，也是拿人家跟我小哥哥。”那老者忙道：“不敢亂講······不敢亂講······”

程鴻漸自顧好言安撫，如此未過多時，便有名漢子出得老者的府邸，隨即粗豪笑道：“我當是哪位仗義的好漢在此出手，原是我鴻漸兄弟啊！”

程鴻漸聞聲相望，但瞧開懷招呼那人正是馬武，隨之莞爾言道：“這些兵士原是馬大哥的部眾，此番委實該好生整頓了······”便在這當兒，姚蓁蓁怡然接過檀郎話頭道：“你的手下不僅欺侮這老伯，還要欺侮我們這些姑娘家哪。”

那小校已然面如土色，而那馬武更自摁住這廝肩頭，竟而悻然呼喝道：“鴻漸兄弟亦是咱們義軍的頭領，更是我馬武的好兄弟，你這撮鳥竟敢欺侮我弟妹，分明是他娘的討打！”話音剛落，便即發足猛踹，直教對方連翻兩個跟頭，而后復又揮拳欲打。那小校不住告饒，馬武復又相嗔道：“你求老子頂鳥用，我鴻漸兄弟的拳腳實是厲害得緊，他適才當真使些勁道，你小子早他娘沒命了！”

程鴻漸觀此情形，自不禁唏噓短嘆，當下悠悠脫口道：“軍紀也不是這般整頓的，還求馬大哥先將這位老伯的財物還回去吧。”馬武聞言笑嗔道：“鴻漸兄弟平素待我夠交情，這當兒哪用求不求的！”轉而便向所部兵卒道：“你們這伙撮鳥趕緊依著我鴻漸兄弟的吩咐，哪個敢私自匿下這府中的半件家當，本將軍便要了他小命兒！”

那十數名義軍兵士唯唯諾諾，便爭相將此間的家當如數送還，但瞧府中的老者千恩萬謝，馬武自顧環抱住鴻漸道：“這家的酒肉好得緊，快隨我進去喝酒去！”

程鴻漸瞧著府中諸人懦懦未語，便朝那馬武抱拳道：“馬大哥還是伴我在那攤前隨意用些吃食吧，莫再驚擾這戶人家了。”馬武笑道：“都依兄弟的便是。”說罷，便隨漸蓁到得攤前坐了。

那十數名義軍兵士盡皆從旁伺候，攤前商販更自陪著小心，易巧倩觀此情形，便不由輕哼一聲，竟而出言輕嘲道：“怪不得大伙都要當官當將的，如你們這般好威風啊······”

馬武并未瞧出對方所言訕訕，這當兒自得放言道：“那是，我們這伙征討此間的眾家兄弟都他娘大賺了，待得打過了仗，正好回家享福去！”

程鴻漸黯然輕嘆，隨之悠悠脫口道：“大伙畢竟是義軍，如此委實擾民的······”馬武打個哈哈，道：“鴻漸兄弟不必這般發善心，這天底下有幾家富戶不是欺壓鄉里的豪強，此番送些錢財倒他娘也算痛快，我等義軍正好劫富濟貧了。”

此語既出，易巧倩忽而嗤笑一聲，隨后說道：“這話可委實不錯，還有那些千金小姐都是嬌生慣養的，更不會有甚好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