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暖和了,大地在氣溫的逐漸回升中,已悄悄顯露著生機,人們紛紛脫下了臃腫厚重的棉衣,換上了輕薄的衣衫,整個世界也顯得清秀起來。
花妮出院了,當川娃將她接到家里的時候,這個家沒有了往日溫馨有活力的氛圍,透出一股死氣沉沉的陰郁氣息。
住院的幾天,她不止一次哭紅了雙眼,她不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平時關系要好得東東弟為什么突然像發瘋一樣的對川娃,而當她提出要找東東理論,和他決裂時,川娃又死死的攔住她。
醫生千叮嚀萬囑咐不讓她生氣,為了自己的身體她暫且忍耐了下來,平時就少言寡語的川娃這幾天更是變得沉悶起來,一句話都不說,只是里里外外忙碌著,將她照顧的妥妥帖帖。
現在終于出院了,一進門她換了衣服就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川娃趕忙遞過來一杯水,她接過來將水杯重重的摔在了茶幾上,直瞪著他的眼睛厲聲道“今天,你必須要給我說實話,你和東東之間到底有什么恩怨,為什么他那么生氣,不顧一切的推倒我,傷害我們的孩子?”
川娃那張英俊的臉龐陰云密布,了無生機。
他呆立片刻,默默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兩只手交叉握在一起,頭壓的很低很低。
他知道,該是將一切都坦白的時候了。
那年,他十一歲,母親瘋瘋癲癲的,有時候清醒時,會用很溫柔的眼睛盯著他看,為他做力所能及的事。
有時一犯起病來,便胡言亂語,不能控制自己的思想。
有一次,東東放學回家,走到離家不遠的時候,看到竹香從別人家的蔬菜地里鉆了出來,手里拿著摘的些茄子和豆角,這時,他母親也走了過來,竹香和他母親說了不到兩句話,蔬菜地的主人遠遠的也來了,看到自己地里有人,腳步放快了許多,竹香眼見得自己偷菜的事要暴露,將自己剛摘的幾個菜塞在了川娃母親的懷里,一把將她推進了蔬菜地。
然后,自己假裝剛剛路過看到,手指著川娃母親道“咦,玉梅啊,你在這里做什么?”
話音剛落,蔬菜地的主人到了跟前,一眼瞧見了玉梅手里拿著蔬菜站在自家地里傻笑,二話不說上去就給了她兩個大嘴巴子,把個川娃母親打的嘴角流出了血跡,臉上紅紅的五個手指印子。
玉梅“嗚啊”的嚎哭起來,川娃將一切看在了眼里,過來用手指著竹香道“你是小偷,你才是真正的小偷,我都看見了,是你誣陷我媽的!”
結果竹香生氣的道“哎吆,不會是瘋子的兒子啊,媽偷東西兒子誣賴人,這都一家子什么人哪??!”說完對著蔬菜主人擠眉弄眼的,意思是傻子的兒子包庇媽呢!
蔬菜主人根本不相信川娃的話,指手畫腳罵罵咧咧的和竹香將他娘倆好好的批評羞辱了一番,川娃被罵哭了,頭也不回的一邊抹眼淚一邊跑回了家。
不一會,母親腫著臉也回來了,她的頭發散亂著,還咧開嘴傻笑,那一刻的川娃,恨不得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可他不能,現在的他弱小,力量有限,根本不能好好的保護母親,他想要變強大。
從這之后,在村里遇到竹香的時候,他就像遇到壞人一樣用眼睛狠狠的瞪著她,可竹香卻像沒事人一樣的,有時候發現川娃瞪她,她又兇狠狠的跑過來罵他兩句“小傻子,你給我眼睛瞪什么瞪,信不信我抽你??!”這使本來就心有恨意的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十多歲的孩子,已經懂得了許多事,他想不通,做錯事的是她,為什么她沒有一點點愧疚的意思,反倒更加得蠻橫,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這件事這個人成了他心里沒法打開的死結。
每當想起的時候,他都咬著牙道“我要活著,好好活著,真正應該消失的,是欺負母親的人!”
兩年后的一天晚上,他心情煩悶在田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