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殿大戰(zhàn)之際
在居居昏睡過去的前一秒。
居居看到了遲重,一瞬間腦袋里想到了過往的種種。
與遲重的初見,還有那個和遲重長得一模一樣的凡間男子,遲重在凡間的托生,余澈。
就好像他們的相遇是命中注定一樣。
回憶起南騁山的五百年時光,雖然短暫,但記憶中那是一生最美好的時光了。
可似乎在五百歲的時候,自己并不這樣想。
五百歲的居居啊,不諳世事!
她在南騁山分明多么逍遙自在,有祖母和父母的庇護(hù),即便是被全村人嘲笑嫁不出去,但依舊過得很快樂。
只是,她太自信,自信到以為可以去南騁山以外的地方走走瞧瞧。
那時候的她是多么不甘心呢!
所以,借由幫助祖母尋找藥引的理由,冒著被懲罰的風(fēng)險(xiǎn),也要破開結(jié)界從南騁山跑出去。
原本以為外面的世界是多么廣闊,原本以為鳥入深林,魚入大海,可誰曾想,不過是從小小的南騁山的牢籠跳到了凡間的大牢籠。
那時候,看著凡間勾心斗角,心里厭惡至極。
再后來南騁山發(fā)生了變故,在悲傷和震驚中,心里滿懷仇恨。
為了能夠報(bào)仇,在季衿山上跟著南恒師父每日刻苦修煉,一心想要成為最厲害的神仙,成為強(qiáng)者,便可以為死去的鄉(xiāng)親們家人們報(bào)仇雪恨。
在九重天上,刑獄殿里,一樁又一樁撲朔迷離的案件,一個又一個丑惡的嘴臉,原來,神仙也不是最善良啊!
神仙們有善惡,有美丑,他們遵循天規(guī),但他們也想盡辦法違反天規(guī)!
原來,即便是人人向往的九重天,也不過是一座鐵籠。
而讓所有神仙成為囚犯的罪魁禍?zhǔn)祝闶翘炀纨垺?
他冠冕堂皇地懲罰著那些觸犯天規(guī),挑戰(zhàn)權(quán)威的人,而他自己……
居居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遲重是讓她對這個世界認(rèn)識更深更透的引路人啊!
而他們之間,在耳鬢廝磨到形同陌路,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
至少祖母早就知道自己會有今天,而徽垣大帝想必也是明晰一切因果的,甚至是龔工,甚至是南恒。
那遲重呢?他是不是從一開始也知道這些?
不,他怎么會知道呢?
一滴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滑落,居居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淚水中有痛苦,有幸福,有難過,有失落,有歡愉,有希望……
只是,這番,也該結(jié)束了!
就像女媧說的,活得太久了,倦了,厭了。
女媧創(chuàng)建妖族時,想必也是想要建立一個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世界吧?
妖族的確是無拘無束,可妖族的無拘無束只能是在洪荒界中,面對隨時可能覆滅的危險(xiǎn),面對強(qiáng)大而可怕的敵人時,才能實(shí)現(xiàn)。
妖族占領(lǐng)九重天后,三界徹底變得混亂了。
有的妖為了滿足欲望,恃強(qiáng)凌弱,有的妖深藏仇恨,對天族任意廝殺,于是,老幼病殘便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厮廊ァ?
這是居居從女媧那里離開后才明白的道理。
凡間戰(zhàn)火紛爭,白骨累累,死傷無數(shù)。
九重天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很多小神仙都被妖族殺了,以至于幸存的神仙們都對妖族深惡痛絕。
原來,“人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中的自然并非真的是沒有人管制,這個自然一定是建立在天道之上的。
而一直以來自己認(rèn)為的牢籠,都不過是自己為自己設(shè)定的牢籠。
天下本沒有牢籠,不論身處何地,心里的牢籠才是真正的牢籠。
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