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兩日都是艷陽天,路上厚約六寸的雪融化得差不多了,屋檐上的雪水滴滴答答得往下落,屋里看去就好像外頭下雨了一般。
秦天舞的身體還是很虛,身上沒有力氣,劉知府的宴請便不準備去,只讓秦蘭貞和沈碧梧代表著武誠伯府的女眷前去。
沈碧梧本想留在府里陪伴著母親,拗不過母親,還是和秦蘭貞一塊去了。
兩人穿著海棠紅的襖裙,外透罩著一件銀鼠皮,坐著馬車,跟著秦天勇去了寧安府衙——劉知府家就住在府衙后院。
進了門,秦蘭貞和沈碧梧就被人引著去見劉夫人,秦天勇帶著秦士勛和秦士景去了前廳,和劉知府說話。
“秦妹妹,沈妹妹——”
兩人剛踏上廊道,就聽后頭響起季襄的聲音,秦蘭貞和沈碧梧回頭,含笑道“季襄姐姐。”
季襄走到兩人面前,哈哈笑道“沒想到我剛進來就遇上了你們。你們來了,秦士勛也來了吧?”
“季襄姐姐,我大哥來了,和我爹爹在前廳呢。這里都是女眷,他們可過不來。”
“哎,文臣家就是麻煩,這個不許,那個不讓的。改明去我家,可沒那么多禮數。”
秦蘭貞一聽,和自家表姐對視一眼,聰明得保持了沉默。
兩人身旁的劉家下人暗暗不屑。季襄渾然未覺。
“瞎胡鬧!”季襄身后的女子走近,聞言輕聲斥了一句。
“娘——”
“秦妹妹,沈妹妹,這是我娘。”
秦蘭貞和沈碧梧躬身行禮“季安人。”
出門前,秦天舞給兩人通過氣,將寧安城上層官員的女眷譜系都介紹了一遍,還逼著兩人背下來。
也幸好有秦天舞的惡補,秦蘭貞和沈碧梧一下子就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季伯年雖然是寧遠軍中的二把手,但身上沒有爵位,管制也只有五品,他的娘子則被封了六品安人。
季安人含笑打量著兩人,視線在沈碧梧身上停留得久了些,才溫柔道“兩位小姐,我家女兒性子直接,說話又一向不過腦子,若有說錯的地方還請二位見諒。”
秦蘭貞忙擺手“沒有。季襄姐姐這樣挺好的。”
“這位是秦小姐吧。”
季安人看著秦蘭貞,篤定得道。
“嗯,我是。這位是我表姐,已故信國公之女。”
“兩位小姐不僅長得漂亮,風采卓然,我一見就喜歡。”
季襄看看自家親娘,又看看秦蘭貞兩人,一手挽著季安人,一手熱情得攬著秦蘭貞的手臂道“哎呀,娘,我們還是快走吧。”
秦蘭貞架不住她的熱情,又喜歡她的直爽,便由著她牽著。
季安人看了眼兩人挽著的手臂,嘴角往上揚了揚。自家女兒終于有些腦子了。
劉恭人聽說秦家沒有女主人,只來了兩位小姐,想了想將自家上不了臺面的四個庶女叫了出來。
秦蘭貞幾人到時,屋子里已經有好些人在,如百花齊放一般在爭奇斗艷著,看得她眼花繚亂,壓根分不清誰是誰,只能憑著位置判斷哪一位是劉夫人。
“兩位就是武誠伯府的小姐吧。哎呦,長得真漂亮。”
主位上的劉恭人看到秦蘭貞兩個水靈靈的女孩子,站起來迎道,轉臉看到季襄和季安人,又優雅得點了點頭,探究得看了眼季襄挽著的手臂。
“劉恭人。”
秦蘭貞和沈碧梧行了一個標準的仕女福身禮。
“快別多禮。”
劉恭人目光在兩人身上穿梭,暗自猜測哪一位是武誠伯的親女。
這次來的人一位是武誠伯的親女,一位是武誠伯的侄女,她們都已經打聽清楚了。
季安人適時道“劉恭人,這位是秦小姐,這位沈小姐。”
劉恭人抬眸掃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