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兒進屋沒多久,屋子里面就傳來了母女兩個的哭聲,林舒窈在外面聽得也有些眼睛發(fā)酸。
快到中午的時候,醫(yī)館突然來了一個婦人,這婦人穿著一身灰色的襖子,手臂上挎著個竹籃子,她走進來環(huán)視了一圈,最終看向了林舒窈,并將目光停留在了林舒窈身上,她的目光散發(fā)著一種可怕的氣息讓人無法直視,好像即將要破口大罵,有哪里做的一點點不好她就會發(fā)怒,厲聲呵斥。
林舒窈也緊跟著皺緊了眉頭,來的這個婦人她認識,這人正是花二喜的親娘王氏。
這王氏每回來找花二喜總沒有好事,林舒窈微微瞇了瞇眼睛,十分警惕的看著這人。
說起這王氏,在林舒窈對她為數(shù)不多的印象里,只有三個字,那就是“不要臉”。
花家當初為了湊錢送花二喜的弟弟花三水念書,便幾番三次的起心思想要將花二喜賣掉,后來花二喜與陳大樁定親,陳大樁給了花家十兩銀子作為聘禮,那其中包括陳大樁這么多年的全部積蓄,甚至還有一些是找旁人借的,雙方也說好了,花二喜入了陳家的大門,那就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花二喜這人從此以后就跟陳家無光了。
花家人為了花三水,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這門親事,花二喜進門的第一年,花家人也遵守承諾,從來沒有來找過花二喜,正在花二喜以為她跟娘家從此以后再無關系的時候,第二年,王氏就來到了半坡村。
花三水與在私塾仗著年紀大,總是欺負同窗,這次將一個孩子的手臂打骨折了,那孩子姨夫在縣衙當差,花家人輕易得罪不起,只好求饒,那家人也沒想真的怎么樣,便要他們賠十兩銀子,這事兒就算了了,花家一窮二白的,連送兒子念書的錢都是靠賣女兒得來的,哪里有錢賠給他們,于是王氏想來想去,又把主意打到了已經(jīng)嫁人的花二喜身上。
林舒窈還記得,那次王氏在陳家又哭又鬧,還在地上撒潑打滾,當著全村人的面哭訴花二喜忘恩負義,忤逆不孝。
那時的花二喜已經(jīng)身懷六甲,挺著大肚子在門口與王氏對峙,最后氣急攻心,竟是提前破了羊水,引發(fā)了早產(chǎn),若不是她懷孕期間陳大樁將她照顧的極好,這胎坐的也穩(wěn),那日只怕就是一尸兩命的情況了。
王氏見花二喜早產(chǎn),嚇壞了,趁著大家慌亂的時候,偷偷跑走了,原本以為這事也就這樣過去了,誰知那王氏回去過后還不死心,沒過幾日,竟然又來了,在陳家鬧得不可開交,甚至還揚言要去官府告花二喜不孝父母。
花二喜還在月子里,天天被王氏上門鬧,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沒過幾日就消瘦了下去,剛出生的蕓兒也因為沒有奶水的原因,瘦瘦巴巴的,看著日漸消瘦的妻女,陳大樁為了避免她們再受騷擾,只能花錢買清靜,又找人湊了十兩銀子給王氏,這事才算完。
原本以為這事終于過去了,以后便可以順心如意的過日子了,誰曾想自從開了那個口子以后,花家人就跟吸血蟲一樣,從那之后每隔一段時間,王氏就要來陳家鬧上一通,直到從陳大樁這里拿到錢,才消停,這么些年,陳大樁打獵攢的錢,幾乎全部進了花家的口袋,若非如此,陳大樁這次出事,花二喜也不必走到賣地的那一步。
林舒窈目光冷冷的看了王氏一眼,重男輕女的人家她不是沒有見過,但像花家這般全然不顧女兒性命,甚至將女兒往絕路上逼的人,她還真是少見,同為女人,她打心底里有些看不起花家人。
看今兒這樣子,花家是又缺錢了,能找到這里來,看來她是已經(jīng)去了半坡村了,沒有找到人,這才一路打聽著找到醫(yī)館來的。
林舒窈飛快的朝趙崇明使了個眼色,趙崇明立馬會意,點了點頭,轉身去了陳大樁所在的小隔間。
而這邊林舒窈努力扯出一個還算親和的笑容上前招呼王氏道,“這不是王嬸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