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竹齋的斜對面,是云河縣的一間最大的賭坊,名喚“錢利來”,林舒窈剛踏出松竹齋的大門,正要往林家趕去,就瞧見對面賭坊一群黑衣人手里握著棍子,架著一個大漢從賭坊里走出來,十分粗魯的將人往地上一扔,然后握著手里的棍子就是一陣狂揍。
周圍路過的人也有好奇的偏過頭看上兩眼,然而卻是沒有一個敢上前阻止,更多的是裝作沒看見般的快速走過去。
林舒窈皺了皺眉,她來過松竹齋這么多次,還是第一次瞧見這樣的陣仗,一時有些驚嚇住了,竟是愣在原地忘了挪步。
直到聽到身后有人喚她,她才回過神來,回過頭去,竟是顧修齊站在她的身后。
“你的紙忘拿了。”顧修齊將手中的一沓紙遞給林舒窈。
林舒窈在兩日在家奮筆疾書,將之前買給辰辰練字用的紙張都給用完了,簽完契書過后,她便順便在松竹齋選了一沓紙。
林舒窈看了看手中的籃子,這才發現,她剛才結賬的時候竟然將買好的紙忘在了柜臺。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東西,笑著跟顧修齊道謝。
顧修齊擺了擺手,看向對面賭坊的方向,“每隔一段時間那兒就會鬧上這么一出,這些人都是欠下了賭債無力償還的賭徒,這開賭坊的,也是講江湖規則的,只會針對那些賭徒,平常路過的老百姓,只要不插手,他們是不會對老百姓動手的,你別害怕。”顧修齊剛才出門的時候,瞧見林舒窈呆愣愣的望著賭坊的方向,還以為她是被嚇到了,輕聲安慰道。
林舒窈搖了搖頭,活了這么多年,什么大風大浪沒經歷過,她還不至于被這點場面嚇到,她只是覺得剛才那個被人架著從里面拖出來的大漢看上去有那么一絲絲眼熟,從身影上看,倒是有些像周老大。
她再往那邊看過去,黑衣人已經散去了,那趴在地上的大漢身上全是傷痕,罵罵咧咧的掙扎著起身,一瘸一拐的朝著前方走去。
林舒窈盯著他的背影,眉頭皺的更深了,她越看越覺得這人身影像周老大,只是周老大怎么會出現在賭坊呢,林舒窈一時有些想不通,搖了搖頭,心想著管他呢,就算那人是周老大,那她也管不著,她現在已經分家了,周家大房跟她已經沒什么關系了。
看著那背影一瘸一拐的漸漸走遠,街道又恢復了正常,林舒窈再次跟顧修齊道謝后,才向林家的方向走去。
剛到巷子口,就瞧見沈氏在準備收攤,這大冷天的,人們都不愿意出門,這幾日酸辣粉攤子的生意都不太好,沒什么生意,沈氏每日也都早早的收了攤回家去。
林舒窈走上前去,幫著沈氏一起收拾,推著東西進門的時候,蕊蕊正坐在堂屋前,她的身后林舒遠拿著一把小梳子,正在給她梳頭。
林舒窈見此不由得彎了彎唇角,看來蕊蕊在林家這幾天,過得還不錯,她倒是沒看出,林舒遠還是一個哄孩子的好手。
瞧見林舒窈進來,蕊蕊立馬起身屁顛屁顛的跑到她跟前,指著她腦袋上的發髻說道,“娘,你看,這是舅舅給我梳頭的發髻,好不好看?”
林舒窈蹲下身捧著她的臉仔細瞧了瞧,隨后點了點頭稱贊道,“好看。”
她這話還真不是敷衍蕊蕊,林舒遠梳的這發髻,確實比她梳的好看的多,發頂平分兩大股,梳結成對稱的環,相對垂掛于腦袋兩側,是典型的雙丫髻的梳法,襯的蕊蕊的小臉蛋看上去更加圓潤可愛,十分討喜。
聽見娘親夸她,蕊蕊笑的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又蹦蹦跳跳的跑回林舒遠身邊,坐在他跟前,乖乖的讓林舒遠給她處理后腦勺散落的碎發。
林舒窈便在一旁看著林舒遠忙活,一邊看一邊驚嘆,她這梳頭發的手藝,竟然還比不上林舒遠一個男子,還真是慚愧慚愧。
又一想這也不怪她,這古代的女孩子的發髻實在是太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