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們把我救上來的?”
方塵若有所思道。
白亦非的果斷與不安分略微出乎他的意料,但所幸還沒真到圖窮匕見的時候。
此時此刻,白亦非的生死易決,夜幕這爛攤子可不好收拾。
不過,那樣的突發(fā)狀況,轉(zhuǎn)魄他們還有余力把他從地底救出來?
自他離開幻境,睜開眼睛時,地底天宮便發(fā)生了劇烈的顫抖,上方的小太陽也化作了一團(tuán)環(huán)形氣體,隨時可能消散的一干二凈。
轉(zhuǎn)瞬間,無際竹海皆枯,百獸慌亂奔走,儼然一副萬物凋零的末日景象。
此地主人身死,生靈盡皆陪葬?
他那時來不及腹誹,朝著出口一路奔逃,踏過白玉階,在漫長甬道間如虹光般一閃而過。
可極速如他,依然在甬道盡頭處止步。
萬鈞之重的土石滾落,紛揚(yáng),毫無懸念的將他埋葬在一片黑暗中。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并不是,當(dāng)白亦非撤走后,還不待我等有所動作,一道裹挾著磅礴力量的青光便從地面的那道門中沖出。
如驚鴻一現(xiàn),眨眼間便沒了影子。
措手不及間,我等只能從中感受到劍主的力量,只有魍魎看到了方向?yàn)槌悄稀?
不敢遲疑,沿著一路哀鴻,便看到昏迷在府邸大門處的劍主。
委實(shí)有些匪夷所思。
之后,就這般守了五日,直到您蘇醒。”
哪怕時隔多日,那日短短數(shù)個呼吸間的天地劇變,殺局變幻,依舊讓如今的亂神歷歷在目之余,難掩驚容。
方塵聞言,并不意外他自己能逃出生天,就算沒有蒼龍七宿及時出手,破曉掘地百丈也會救他出來,以他目前對這具身體的了解,除了壽盡與長時間的低溫,還沒什么能對他造成真正的傷害。
時間問題罷了,不過那一日所經(jīng)歷,的確豐富了些。
思索片刻,方塵緩緩道:“現(xiàn)在的新鄭如何?”
“五日前的地龍翻身雖然波及范圍不大,但新鄭城東乃是韓國權(quán)貴聚集之所,更是牽連到韓王宮不少地方,達(dá)官顯貴雖傷亡廖廖,但算上家奴,宮中侍從亦算得上罕有的大災(zāi)了。
目前是由四公子韓宇主持賑災(zāi)與善后事宜。”
轉(zhuǎn)魄明白所謂的天災(zāi)定然與冷宮處的藏寶地脫不了關(guān)系,連劍主都是九死一生而歸,真是讓人尋味,不過好奇歸好奇,望著方塵平靜的目光,哪敢多問。
轉(zhuǎn)魄想了想,輕聲再道:“另外韓非三日前已經(jīng)向南陽出發(fā),新鄭亂象叢生不假,但南陽的事宜也是迫在眉睫,韓王安責(zé)令下,這兩位貌合神離的公子,倒也沒有互相拖后腿。
由于紫蘭軒被毀,流沙一眾都跟了去。
如今,應(yīng)是剛到南陽不久。
怕誤了劍主大事,我等就擅自做主,讓真剛,滅魂緊隨其后,助翡翠虎一臂之力。”
“嗯,保持與南陽的聯(lián)系,時機(jī)到了,自有他們的用處。”
方塵淡淡道。
“劍主,那……白亦非又當(dāng)如何處置?這次是天時在我,若再來一次,我等性命是小,多年的布置一朝喪盡,又豈是一死能贖的?”
談及白亦非,亂神頓時義憤填膺起來,這等背后捅刀的卑劣事,最是惡心。
“如今遠(yuǎn)不到動白亦非的時候,他一死,夜幕必亂,我們雖有翡翠虎,但軍隊(duì)才是重中之重,這最后一層被捅破,不知還要多費(fèi)多少精力。”
不待方塵回答,斷水果斷的投了一票反對。
他亦覺憤怒,更是后怕不已,但他們不僅僅只是一個快意恩仇的江湖俠客。
“可到了這般地步,長痛不如短痛,難不成時時刻刻都要防著有人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