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梁鴛便起床化了個格外精致的妝容。
看著瞬間年輕了好幾歲。
遲慎開著車將梁鴛送到了民政局門口,尋音透過車窗往外看了一眼,已經九點五十五了,但并沒有看到尋安的身影。
“媽,你確定爸會來嗎?”
梁鴛搖頭,收起隨身鏡和口紅,側身推開車門,交代道“你們別管了,去上課吧,這里我來就行。”
她徑直下了車,穿著白衣紅裙的職業(yè)套裝站在階梯上,看背影,總覺得就是個二十五六的小姑娘。
遲慎的車停靠在路邊遲遲沒有發(fā)動。
不知過了多久,尋安的身影終于出現(xiàn)在兩人視野范圍內。
尋音看著尋安的表情,從一開始的憤怒、變得震驚、黯然,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情緒。
而后,在梁鴛的催促下,尋安臉色極為難看地跟著她走進了民政局大門。
遲慎這才將車駛離。
離婚程序并沒有花費多少時間,當兩人各自恢復單身從大門出來后,尋安伸手拉住了梁鴛的胳膊。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什么?”她剛才為了刺激他離婚,說了那么多,她自己都不太記得具體說了什么了。
“你說,音音是為了躲我,才住到阿敬家的?”尋安話里充滿著失落,這是以前的他從未有過的表現(xiàn)。
他一向像個王者,只有操控別人的份。
梁鴛愣了愣,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失言,但事情都到這地步,她也懶得隱瞞了。
“是。”
“我到底做了什么,讓你們這么避我如蛇蝎?”
梁鴛無聲嘆氣,過了許久才說“你最大的錯,就是即便到了此刻,你依舊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尋安一言不發(fā),臉色鐵青,緊握的右手,可以清楚地看到手背上的經脈。
“尋安,你總是覺得只要和你的決定不一致,就是在胡鬧,但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我們的決定,都和你不一致?難道不會因為,是你在胡鬧嗎?”
“你總是覺得你的所有決定都是對的,但你知不知道,音音是成年人,她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你完成自己心愿的工具?”
尋安頭一次,在妻子,哦不,前妻面前啞口無言。
“這些話……之前你為什么不和我說?”他的語氣里透著滿滿的疲憊,這一刻,王者終于繳械投降,成了敗戰(zhàn)將軍。
梁鴛氣笑了,從他手里抽回手臂說“我沒和你說過嗎?只是我以前顧及太多,說得更委婉罷了,是你一直不曾反省過自己,逼得我現(xiàn)在需要這么撕破臉皮。”
“你……”
“公司的工作,我已經辭了,家里我還剩下的東西,你也收拾收拾扔了吧。”梁鴛撩了撩頭發(fā),低頭看了眼時間,“現(xiàn)在是我的單身休閑時刻,請你別耽誤。”
說完,她溫柔地對他笑了笑,轉身走下樓梯。
腳步自信,毫無留戀。
尋安站在高臺上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里第一次閃過一絲叫做“懊悔”的情緒。
可是,似乎已經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