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問道“你是哪家的?”
朱嬤嬤怎么也沒想到,一個鄉村農婦在詢問她時能如此理所應當。
“老奴”,朱嬤嬤想著,如實答道,“京中洪家的。”
“洪家?”衛氏臉上閃過幾分失望,問道“哪個洪家?”
朱嬤嬤聽得不喜,哪個洪家還要給你報備一下不成?她笑了笑,沒再理會衛氏,看向衛諶道“我家小姐得知衛公子高中解元,特遣老奴來送些賀儀。待來年您若要參加鄉試,我們會在京城為公子備好住處。”
“還有這好事兒?”蘇栩低聲跟花鑲咬耳朵,“衛兄這情況,像不像話本里被大家閨秀看重的窮書生。”
花鑲笑著點了點頭,別說,還真像。
衛諶轉頭看了他們一眼,對朱嬤嬤道“我們不熟,不用了,禮你也帶回去,我不收陌生人的禮。”
朱嬤嬤有些著急,“衛公子,這話是怎么說的?我家小姐看您不容易主動相幫,您也別太端著了。”
衛諶還沒說什么,面帶失望的衛氏一下子惱了,“你家小姐是什么金貴人物,她幫忙我家諶兒就必須感恩戴德地接著?”
朱嬤嬤自覺言語有失,說道“老奴并非這個意思,只是衛解元如此不留情面,讓人不知如何是好罷了。”
衛氏印象里,京城并沒有什么洪家,想也是新起的小家族,這家女兒不知從哪兒知道諶兒的出息,這就想攀上來,別說兒子看不上,她這個當娘的也看不上。
“劉嬤,送客吧”,衛氏沒心思再跟這個仆婦說什么,撂下一句話轉身就回了屋子。
朱嬤嬤也來了脾氣,說道“衛解元好歹以后要立門庭的,就是這么對要幫你的人嗎?”
衛諶淡淡道“我是解元了,不缺趕考銀子,貴府的心意,心領了。”
朱默默就這么被人請了出來,回頭看了眼這簡陋的農家院兒,心里十分惱怒,怎么都想不明白,這衛解元如此不給她家面子憑仗的是什么?
解元郎的確不可能缺銀子,可就不缺人脈嗎?
聽到是京城人家,但凡換個人,這時候都要感恩戴德的吧。
朱嬤嬤將馬車里的東西能賣的都賣了,這些都是她來衛家前買的,這么來回一倒騰,直接沒了十幾兩銀子,不由就為小姐心疼起來。
小姐攢些錢容易嗎?當初還直接讓她拿五百兩來,要送給那衛諶做程儀,卻碰到個不識好歹的。
朱嬤嬤一面在心里暗罵,一面把這些錢都收起來,衛諶那邊不給面子,她也沒辦法,想了想只得揣著蒸發了十幾兩的銀子原路回京。
朱嬤嬤人老了,坐不得快車,到京城時,都是七八天之后了。
而這時,青州府這邊,花鑲、蘇栩、衛諶、盧鶴已經收拾好行禮,和其他的要參加來年會試的十幾個學子,一起踏上了開向京城的大船。
兩三年的時間,洪紫瑤早就幫她母親奪回了管家權,她經歷過前世,知道銀錢的重要性,母親把管家權全部收回來之后,她就主動要幫忙管理家中的一些鋪子。
但這些鋪子都是外地的,洪家在京城只有一間鋪子,現在還捏在老夫人手中,洪紫瑤能做的就是每天看看賬本,遙管著外地的幾間商鋪。
前段時間,她才因為管理不善被洪紫星母女在父親跟前告了一狀,若不是得知衛諶果然如前世一樣在今年中了解元,她恐怕很長時間都不會有什么好心情。
秋陽初升的時候,洪紫瑤便來到小書房練字,待會兒還要去幫母親處理一些家事,正想著怎么想再設個計打壓一下洪紫星身邊那個滑不溜秋的奶嬤嬤,青暖便走進來回話“小姐,我哥和朱嬤嬤都回來了。”
洪紫瑤一下子滿面驚喜,著急地放下毛筆就往外走,“快請朱嬤嬤。”
一路風塵的朱嬤嬤連茶都沒顧上喝一口,就被跑去喊人的青暖催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