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橋的安全性毋庸置疑。
大費周章的把人請來可不是為了讓人干凈利落的摔落懸崖的。
待馮家康走過去后,兩個充當扶手的女子也跟了進去,剩下的人收斂笑意,面無表情的揮揮手,遵循規則的讓貴賓指派的人加緊跟上。
方娘機靈的一步竄上棧道,鉆進了門內。
田三郎為難的咬緊牙關,以他一走三晃蕩的身體素質,真要上了棧道很有可能會被一陣風吹下去,他掛著一抹溫和的笑,側頭看向程雙“小雙妹妹,我牽著你,免得你害怕!”
程雙同樣看過去,少年唇色發灰,皮膚倒還是白皙如玉,所以顯得脖子上那一圈青紫更加明顯了。他黝黑平靜的瞳孔里看不出雜七雜八的情緒,好像是真的擔心她會害怕一樣。
實際情況卻是——少年的筷子腿在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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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高!
小姑娘發出一聲倨傲的鼻音,勇往直前踏出一步……嚯,風真大!
大風烈烈吹動裙擺撲扇撲扇的擺動。
她低下頭,腦子里不合時宜的想著‘深淵之城’名不虛傳,就是不知道,下面的凹谷有多深。
站在木棧道上越發能體會到風速的大小,一陣狂風由下而上,擠過木板縫隙,導致橋擺動的越發厲害了,忽悠忽悠的,若本就心存畏懼的人恐怕會被嚇出好歹。
可程雙不至于,她縮成汗毛大小時,也算體驗了一把極限攀爬運動,還挺喜歡的,是以對這種看不見高度的地方沒有太多聯想力,小腳倒騰兩下,手順勢抓住門框,安全進了門。
她轉過頭,靜靜的看向抿緊唇瓣的田三郎。
因為年齡相仿,田三郎和程雙身高差不多,但他很瘦,和程雙來輪回之門前衰弱的身體有一拼。
小細胳膊小細腿,也許走在木棧道上一個不小心就能把腳絆進縫隙里,摔跟頭。
就算到了這樣的地步,田三郎仍是沒有退縮,他慢吞吞蹲下身子,正打算爬過去,卻聽后面迎賓者催促著,“你快點!還想讓貴賓久等不成?”
他半個身體已在橋頭,因為回頭的動作導致平衡不穩,橋猛地晃了幾下。
田三郎不敢把視線放低,目光緊緊望著對岸朱紅色的大門,裝作看不到橋下的萬丈深淵。他唇色慘淡,手指緊緊抓住木板縫隙,每一步都要停下穩一穩身體。明明一米長的距離,愣是讓他爬出了步步驚心的味道。
“啊?原來你怕高呀!”方娘的身影從門后顯露出來,她環肩依靠著另一側門框,嘴里叼著煙桿,幸災樂禍的用腳攆動橋板。
橋晃得更厲害了。
田三郎的唇褪的跟臉一樣白。
方娘似是得到了樂趣,穿著繡花鞋的腳重重踩下,把橋踩成了搖籃,嘴里還陰惻惻的叫囂,“你倒是過來呀!”
因為憤怒,田三郎的眼睛似是被水洗過般明亮,又如火焰燃燒。可不管情緒多跌宕,他仍是不敢妄動一下,半天爬在橋上,像是一只卡在水井口的狗崽,上不去下不來,瑟瑟顫抖。
呼嘯的風打的皮膚生疼,瘦骨嶙峋的手扣著木板用力用到了極致,他好恨,為什么就不是大人……
“嘖!”小姑娘不耐煩的聲音隨風傳來,帶著清高與不耐,“你快一些行不行,伸手,拉住我!”
田三郎和方娘同時抬頭,田三郎一眼看到對方白嫩嫩的手臂,而方娘,她嗤了一聲,惡劣的把煙吹在程雙的臉上,“怎么,你想好和我作對了?”
程雙孩子氣的把煙吹散,“貴賓指定三人,你說死了兩個孩子,他會不會在里面重新挑選兩個大人?”
這話一出,除了小姑娘外,所有人都臉色一變。
田三郎雖感謝程雙屢次出手相救,可這會兒也不得不低低罵一句笨蛋!
方娘松了腳,后面的迎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