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都雋,這一刻目光也空洞了起來。
眼見車子要撞向大樹,小姑娘靈魂一陣不受控制的激蕩,在失去意識前,她最后甩出去了幾張卡……
劉娟總覺得心神不寧。
都雋從沒有離開過這么久,她現在守在獨立的衛生間外太長時間了,已經有引路使頻頻向她張望。
抱著羅安的手緊了緊,她在心里告訴自己要冷靜,面上一片平靜。
城主府的引路使和隨從相處的其實是最為和諧的,因為貴賓只是為城主準備,沒人有權利覬覦,除了在輪班時幫助都雋打掩護,其它的時候還是挺放松的。
這是劉娟技能的優勢——進化并同化。
所以她能輕而易舉的混入流浪者的隊伍里,但同樣,她也要定期的服用糖果,去除骨子里的寒氣。在開始懵懵懂懂,不知道流浪者所圖目的為何時,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附在了別人的身體上,總覺得自己身體和靈魂不匹配,有種隨時要脫離軀殼的錯覺。
每當這種時刻,含塊糖就要好受一些。偏偏這里的糖過于奢侈,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她不敢無所顧忌食用。
劉娟打發了一個走過來詢問她貴賓入廁情況的引路使后,她輕輕吐出一口氣。可惜這口氣尚未吐完,一直裝成普通玩偶的羅安陡然顫抖起來。
它大大的翠藍色眼眸蘊含著水珠,每一次眨眼帶出一顆淚水,每一滴淚掉落,如瓷白的身體便退化一部分。
灰色的舊布從腳開始。
即便如此,它也沒有出聲引起外人的注目,只全身顫抖不停。
劉娟遮住它的雙眸,將娃娃牢牢抱在胸前,心臟處激烈的跳動著。
她知道,他們遇險了。
不止是劉娟,馮家康、杜家兄弟和宮祝的鬼娃娃都出現了同樣的狀況。
馮家康暗暗著急,在客廳不停轉悠著,他看不下去羅安的慘樣,已經將它送進空間格,可這種行為不亞于掩耳盜鈴。
杜家兄弟已經準備去營救,他們正想辦法甩開這些糾纏不清的引路使和隨從。
宮祝身側沒有人看守,她抓著娃娃焦急難安的呼叫著,“四月?你怎么了?你們出什么事了?”
回答她的,只有娃娃低吟的一個字痛。
痛,真的很痛。
那種痛無法形容,比抽筋拔骨還要痛不欲生,似是將人一絲絲的撕扯開,從里到外,從皮膚到骨骼,從腦髓到意識,剝的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