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噩夢中無法找到出口的幾人沐浴在暖若初陽的光線下,終于漸漸的尋找到平靜。
每個人都如同從水中撈起的一般,渾身的汗浸濕了衣衫,他們默不作聲的睜開疲倦的雙眼,第一反應便是往嘴里送藥。
意志雖然昏沉,但車里的四人并非完全不清醒,所以那份深入骨髓的煎熬敲打在每一個神經上叫人痛的根本無法踏實的昏迷下去,那種眼睜睜看著自己即將被吞噬殆盡的無能為力,刷過四肢百骸,連血管都在叫囂著救命。
在無窮盡的絕望中,堅持到最后甚至成功將他們全部救出來的程雙成為了唯一的希望。
尤其是對她并不是十分了解,只當她是個比很多孩子要更急智好運一些的兩兄妹,內心的慶幸和感激難以言明。
一個脆弱的小姑娘憑借一己之力擺脫了足以摧毀所有技能者的危機險境,還將他們成功的帶了出來,這絕不是簡簡單單的的運氣可以做到的了。
心智、頭腦、性情等缺一不可。
即便他們休息站的資格更深又能如何,維護者也是人,也怕孤獨絕望的死亡。
耗盡了心力和精神力的程雙終于眼皮一合,放心的暈倒在四海的腿上。
此時喪喪怪在初級修理工的作用下恢復了行動力,縮回了小姑娘的懷中,棕熊則蹲坐在儀表臺,第一次對它撒嬌躲懶的行為視而不見,也是第一次熊寶寶品嘗到一種陌生又極度令人不舒服的情緒——沮喪。
不能完完全全的把雙雙護在臂膀下的熊寶寶有什么存在的價值呢?
保護罩沒有承擔起它應該承擔的責任,它對靈魂方面的攻擊無能為力。
四海自然不知道一個虎視眈眈瞪著他(守著程雙)的布偶熊會有什么心理變化,他低頭靜靜望著懷里的這個孩子。
她臉色慘白,呼吸急促,眼底的疲倦不容忽視。
那樣艱難的困境,竟然全靠這個孩子闖過來了,想到這一點四海難以釋懷的苦笑,他們這些人真的很沒用呀!
孫瀚分給都雋一顆綠丸后,回過頭正好看到四海面對程雙時,那過于復雜的眼神。
他動了動手指,語氣帶著死里逃生后的愜意,“真要是謝謝的話,不如送些有用的東西,感謝的話則不必了,反倒容易讓雙雙不自在。”
四海笑了笑,“你倒不怕把這小寶貝教壞了?!?
“不能,我家雙雙聰明著呢!”
四海牙酸,這濃濃的仿若蠢爸爸的驕傲味道,嘖!
吞了藥的都雋甩甩頭,伸出手,“把雙雙給我?!?
靈魂承受了巨大創傷的少年又變的沉默寡言起來,他總覺得懷里空蕩蕩的,缺了點什么急需填充。
四海又嘖了一聲,在他妹妹同樣伸出手后,將小姑娘輕柔的遞了過去,他還要開車,這鬼地方早離開早踏實。
程雙躺在小哥哥溫暖的臂彎里,雙腿伸直搭在小姐姐的膝頭,這一刻總算達成了貴賓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左擁右抱。可惜,她睡的跟頭小豬似的,任由小姐姐濕了帕子給她擦臉,小哥哥為她撫平眉間不安的皺紋。
車子兜兜繞繞,穿透黑暗,車燈照在前方,地面漸漸開始濕滑。
幾個人輪流開車休息,等換到都雋時,程雙恰好醒來,小姑娘打了個嬌嬌氣氣的小哈欠,可見沒有什么負面情緒是她睡一覺熬不過去的。
車里的男人女人立刻雙眸一亮,期待著她會有什么樣的開場白,比如你們活著真好一類的,軟萌的小可愛總會讓人能夠心情放松。
小可愛程雙揉揉眼睛,眸子里還帶有懵懂的光暈,就扒住前方的座椅,從中間空隙處探過腦袋望向窗外,第一句話現實的能噎死直男,“怎么路面濕乎乎的?有危險嗎?車開多久,油夠嗎?”
四月噗嗤笑了,揉了把小姑娘睡得毛躁躁的腦袋,“真是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