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童話故事中的完全不一樣,人魚男孩轉變時,沒有任何美好的畫面,魚尾從中間撕裂開,鮮血淋漓,脫去了鱗片之后,軟噠噠的雙腿生出,粉嫩如嬰,又如兩條爛泥。
柳柳趴在竹橋上,努力的往岸上爬,陽光灑落到他腿上,殘留的綠色水珠立刻升騰起大量的蒸汽。
他的整個人沐浴在光線下,猶如要飛升的仙人,霧氣繚繞。
可惜,沒有哪個仙人會如此狼狽的爬行于地。
程雙坐在竹橋邊,雙腿輕松擺動,她邊取出干毛巾將自己的頭發擦干,邊側頭看著轉化為人形的柳柳。
柳柳的臉龐因為極度的痛苦猙獰扭曲,嘴里發出一陣陣如野獸般的嚎叫。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下燒灼冒煙,逐漸的骨骼形成,軟如一灘泥的雙腿頓時有了力度。
這時程雙站了起來,低著頭,看向躺在竹橋,像是將自己全身力氣都用光的男孩,微微一笑。
張著嘴倒氣的柳柳一陣詫異,難道她不害怕嗎?
很快,它看到人類彎下腰,指尖夾著一抹白塞進了它嘴中。
柳柳馬上警惕的想要吐出去,結果,嘴巴被人無情的捂住了。隨后它嘗到了一抹奶糖的甜,挺好吃的,一分神,奶片被它咬成稀碎,隨著口水吞了下去。
柳柳大怒的跳起,剛剛恢復力氣的腿彈跳力并不高,卻足以讓它支撐起身體。它張著尚未收回的尖銳又參差不齊的利齒,沖著人類撲了過去。
跟惱羞成怒的柳柳比,程雙動作不緊不慢向后退了兩步,輕巧一側身。
柳柳撲了個空,身體不穩的晃蕩兩下,差點摔出竹橋,它伸出的手臂劃動出了船槳的弧度,剛要站穩,腰部卻被人輕輕一踹,噗通一聲,還是沒能避免的跌入了河里。
每當它想上岸,一把尖銳的匕首都會快而準的往它手背上戳。
“要不是我,它們早就把你生吞活剝了!”柳柳嘶喊著,一次次的上岸浪費了它足夠多的體力,讓它的小臉越發的憤怒扭曲。
“如果不是這樣,你現在不該是在水里,而是在鍋里!”小姑娘無所謂的聳聳肩。
柳柳哪里聽得懂程雙話中的深意,它只覺受到了戲弄,索性一拍兩瞪眼,它怒極的咆哮著,聲音似人似獸,程雙知道它十之八九是在召喚伙伴,并沒有理會,反而淡淡的看著它。
當它察覺不對時,眼皮漸漸的開始發沉,困意突如其來的降臨。它如困獸般不甘的注視著程雙,直到再也堅持不住,沉沉的睡了過去。
干巴瘦的男孩閉緊雙眼漂浮在水中,被水流一下子沖離了老遠,轉瞬變成了一個白點。
喪喪怪的嘆息聲同時傳到了意識里,程雙起身眺望,看向了最中間的那間竹屋。
很快,一道身影披著黑色的斗篷踉蹌的走了出來,少年人的臉色慘白,雙眸無神,衣服上除了血跡就是破損的痕跡,仔細看去,那些痕跡大小不一,有些奇怪。
都雋沖程雙眨眨眼,桃花眸再無一絲陌生,冷漠中帶著脈脈真情,待走近,黑色斗篷從他身側飄回程雙的頭頂,撒嬌的在她額頭上蹭了蹭。
都雋見此,輕彎了下嘴角,臉頰一側的血窟窿越發的恐怖。
程雙這才注意到都雋臉上的傷口,瞳孔猛地一縮,小哥哥毀容了!
不僅僅是毀容,都雋衣服大大小小的破口處,有的血痕尚未完全凝結成疤,可以明顯看出,這些傷口大多是咬痕。
而最嚴峻的一處傷則是在胸腹的位置,猶如被利刃從上到下刨開……
不管是白丸還是粉丸,主要先修復的是致命的傷痕,徐循漸進,祛疤之類的效果倒成了其次,可想而知,都雋曾受到了怎樣的非人的痛苦折磨。
程雙下意識要掏粉丸,被依著木欄坐下的都雋舉手拒絕了,“省著些。”
程雙擰眉,不客氣的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