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夜晚,有些寧靜,可以聽到沙沙的水聲,仿似一曲輕唱歌謠。鄧一帆獨自走上小橋,腳步緩慢,似若有所思。風有些微微涼,撫著一排排柳樹,枝條輕擺。
眼前一幕,讓鄧一帆想起白天見到葉罌時的情景,少年的心里滲出朦朦朧朧的詩意,像譜寫青春的歌句,如癡如醉。不知不覺,他臉上浮出淡淡笑意。
“明天出差,讓你去給一帆開個家長會,你就那么多理由?”鄧國海氣勢洶洶,扔掉手里的文件,看著坐在沙發(fā)上穿著時尚的卷發(fā)女人。
“我是他什么人?你沒見他對我的態(tài)度,就算我愿意去,他也不樂意。”林玲從沙發(fā)里站起,毫不示弱。林玲比鄧一帆的爸爸小16歲,比鄧一帆大不了幾歲,卻是他的后媽,所以他從來不叫她。
鄧一帆剛進門,聽著熟悉又激烈的爭吵,沒有說話,隨手狠狠的摔上大門。
“家長會,你想誰幫你去開?”林玲看著比自己還高的繼子,有些不情愿地問了一聲,又扭身坐下。其實她是不想去,這么年輕的媽,難免不被同學們私語。
“隨便!”鄧一帆的情緒不高,但也沒有不耐,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
“一帆,爸爸公司有事,讓你阿姨去,下次我再去,如何?”鄧國海試探的口吻,明顯帶著肯定。他希望鄧一帆可以接受這層關系,畢竟是一家人,林玲也有時間。
“推來推去有勁嗎?是個人就行。”鄧一帆說完頭也不抬,去了自己房間,他不想這些無用的爭論,反正有人去就行。
“你……”鄧國海欲發(fā)作。砰!關門聲,到嘴的話又堵了回去。
鄧一帆回到自己的房間,外面安靜了下來。他不想回家,甚至幾天不見人,也無人問津。長此以往,他將自己釋放在外,如脫韁的野馬,無法抑制。
天暗沉沉的,外面飄起小雨。如果晴天,房間里會明亮許多,葉罌獨自趴在窗邊,窗外的雨,簌簌落下,一些打在玻璃上,聚滴珠花,順著玻璃滑下。
今天,葉罌沒去學校,家長會她不關心。不管以前或現(xiàn)在,學習都靠自己。
葉罌一直很努力。在陽城那些年,成績從10名,到5名,到第1名;從學習委員,到班長,到學生會主席;從作文比賽、英文比賽、她把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想法辦做。父母一次也沒有去過學校。
奶奶去世后,葉罌離開了陽城,陽城的同學一直以為三叔是她爸爸。她是被別人當成托油瓶遺棄的笑話,生下來幾個月便丟在奶奶家,沒名沒姓。
葉付對這個小拖油瓶越來越喜歡,就取了個罌字為名,說是源于罌粟花,不知道有什么含意,或許與他有緣吧!
“葉羽,去你自己房間寫作業(yè)?!比~剛低語的音線,略帶嚴厲。葉罌隔著房門,心中微微一震,似乎知道將要發(fā)生什么,她走出房門,低著頭,站在門口,但并不打算開口解釋。
“葉罌,家長會為什么不說?如果葉羽不說,是不是我們就成了唯一的缺席家長?你不與老師溝通,不和同學交流,成績能進步?”葉剛平靜地看著葉罌。
“雖然成績不錯,但可以更好,現(xiàn)在教育條件這么好,多多請教不是難事,你如此自我,如何進步?如何考首大?”葉剛看著葉罌,葉罌始終盯著地板出神,沒有任何反應。
葉罌自小內(nèi)向,只跟爺爺奶奶親近,葉剛年邁父母去世后,感覺葉罌有些自閉傾向。葉剛和萬心怡不知道如何與她溝通,有心無力,又有些虧欠。
“葉罌,我和你爸都很忙,回來的晚,你又早習,這么大的事,再忙再早也應該和我們說一聲。”萬心怡雖有些著急,語氣還算溫和。
葉罌仍舊不語,態(tài)度淡然。
“選你做課代表不做,舞蹈比賽也不去,今天家長會你為什么學校都不到?”見葉罌沒有回應,萬心怡語氣有一點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