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逸,你喜歡的野百合,終是找不到了。”葉罌坐在小逸的墳前,輕聲低語。以往山里偶爾得見幾株,小逸喜歡將它們摘回來,放在一個玻璃瓶里。那時,每當葉罌和瀟瀟見到野百合,也會采來送去給她。
葉罌依然記得,小逸喜歡野百合,瀟瀟喜愛黃玫瑰,回陽城前,她特意去了花店,只是野生的花,受不來城市的硝煙。
“小逸,好久不見,我和罌子回來看你了。”瀟瀟的聲音很輕,此時已到葉罌身邊,很自然地坐下來。葉罌聞聲回頭,一年不見,瀟瀟不再是學生模樣,眼睛增添幾分別樣的神韻,人也多出幾絲韻味。
瀟瀟回頭看著葉罌,她也不似以往的冰冷,目光里有些許溫和,長裙配著長發,皮膚白皙許多,亦如校園清純女生模樣。
“瀟,大學考那里?”葉罌平靜開口,感覺亦如從前般隨意。
“讀完高一我便已外出,唉!還考什么大學。這些年老爸當爹又當娘,太辛苦,我想早點自力更生,讓弟弟將來讀個好點的大學。”
“大學,我去首城。”葉罌躺在草地上,望著天空,幾只不知名的小黑鳥飛過,亦如那些年的情景,耳邊風聲呼呼。
“我也會去首城,你若去了,也會再見。”瀟瀟的語氣有幾分向往。葉罌安靜地聽她敘述,關于這一年發生的事情。
自從葉罌去漢城,小逸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后來幾乎下不了床,她時常獨自癱在竹椅上,凝望這片山頂,一望就是大半天。
瀟瀟外出的前一天,去看小逸時,她已經無法開口,人瘦如紙,一直看著瀟瀟流淚,眼睛里似有對塵世的眷戀,可終究她還是走了。
瀟瀟昨天才回家,聽說葉罌也回來便來尋她,看見院子里圍滿人,又悄悄地走開了。今早,葉付說葉罌上山來,她就跟上來,也許小逸在冥冥中讓她們再聚。聽到這里,葉罌心感悲痛,頃刻間淚花泛濫。
瀟瀟低著頭,伸手扒拉著地上的草,陽光斜射在山坡上,風輕輕吹過,右邊土堆上的小草,如小逸飛舞的發絲;中間的葉罌向遠方眺望,左邊的瀟瀟已沒有最初的笑容,她抱著卷起的雙腿,安靜流淚。
她們倆輕唱起8歲那年三人唱過的歌謠。一起漫步,走過稻田,走過河岸,走過竹林,一如從前,談天說地,接近黃昏時分才返回。
在葉罌家的院子里,瀟瀟看見她的朋友,他們美好單純的臉,心中似有莫明失落,而葉罌不同以往,帶著幾分柔和,變得越來美好。片刻后,瀟瀟離開,葉罌沒有挽留,她們之間很隨意,彼此了解,不牽不絆。
她們的友誼劃過時光,以往多少夜,夕陽落下,月亮半圈地掛上夜空,繁星點點,三個女孩抬頭向天空神往,各自猜想。今天過后,她們或許會見亦或許不再見,童年是快樂的,是悲傷的,時間用把土把它埋葬了。
上山采摘獼猴桃,張子顏一馬當先,上竄下跳,不小心崴腳了。二姑用藥酒給她揉,她也毫不客氣,二姑前,二姑后,叫個不停。
葉付昨天下了籠子在稻田邊,今晚收蝦。袁圓沒有看過捉龍蝦,興奮的起身,拉著葉罌就走。張子顏立馬跳起來,哎呀!大叫一聲坐下去,見高高興興向外走的人,心中一陣惱火。
“早知道就不爬那么高了。”張子顏在院子里大聲嚷嚷。二姑拿一碟刺莓遞給她,她便一個人津津有味地吃起來,看看星空,聽聽哇鳴,十分享受,倒忘記自己的腳痛。
沿著小路一直向前,靠近水邊,路有些濕滑,天黑亦可見小路的彎彎曲曲。袁圓不小心腳下打滑,葉罌伸手拉她時被趙小澤搶先扶住,葉罌便快步向前走去。
伍俊逸繞過袁圓跟上她,同她并肩前行。夜里空氣清新,陣陣泥土芬芳,握在手中的電筒,光線在前方一閃一晃。
夜色里,趙小澤牽著袁圓的手,安靜的走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