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這就出來。”說著打開房門,邁步而出。
他前腳剛剛邁出房門,突然之間,頭頂上有一黑黝黝、軟綿綿之物直罩下來,眼前頓時一黑,驚惶之際,身旁霎時竄出四五個人來,不由分說,在他頭部、胸前及肋下連擊數(shù)拳,不等他反應過來,那幾人已然迅速逃開,暗黑之中只聽得丁心怡咯咯嬌笑。有人笑道“白師弟,我們好心給你提個醒,遇到唐門中的人,可就沒有這等好事了。”聽聲音正是方心達,笑聲中充滿幸災樂禍之意。又有人冷笑道“這就著了道兒,還說什么到了唐家堡,要見機行事?可笑啊可笑。”說著幾個人哈哈大笑,漸漸走得遠了。
白衣雪又羞又怒,回到房中,這才看清罩住他的是一只大米袋子,想起方心達、丁心怡幾個人的行徑,忿懣不已,在房中來回踱步,終是按捺不住心頭之火,提了長劍,便欲去尋方心達幾人,就在此時,門外“咯”、“咯”幾下,又有人在輕聲敲門。白衣雪心道“好呀,我還沒有去尋你們,你們竟然又找上門來,當真是欺人太甚。”他一個箭步,來到門邊,喝道“是誰?還想消遣小爺么?”打開了房門,果見幽暗之中站著一個人,那人背對著月光,容貌一時瞧不甚清。他一伸臂,對著那人臉上就是一拳,那人嚇了一跳,側(cè)身避開,身手甚是靈活,口中叫道“白世兄,是我!”
白衣雪一愣,原來來人是杜硯軒,忙道“唉喲,是杜先生?對不住,對不住!”讓身將他引入房來。杜硯軒滿面狐疑,環(huán)顧房內(nèi),未見有何異狀,瞧了一眼白衣雪手中的長劍,說道“白世兄,是誰膽敢消遣于你?”
白衣雪臉上一紅,道“沒事,沒事。杜先生,剛才多有冒犯,還望見諒!”將劍放回原處。
杜硯軒見地上擺著一只大米袋子,白衣雪的頭發(fā)上,尚粘著不少米粒子,神色雖頗為尷尬,眼中卻難掩怒意,不由地心下大疑,道“白世兄,是不是方心達他們幾個混小子來過?他們倘若做出什么不當之舉,得罪了白世兄,杜某定當如實稟告莊主,請莊主重重加以責罰!”
白衣雪一怔,萬沒料到杜硯軒竟如此善于察言觀色,方才的一幕倒似他親眼瞧見一般,尋思一來自己終是到此做客,又得沐滄溟傾力相助,與他座下的弟子鬧僵了去,于沐滄溟的面上也不好看,二來方心達等人固然有意為之,要捉弄于人,卻也怪自己全無防備之心,這才著了他們的道。對方說到了唐家堡,處處隱藏著兇險和陷阱,也非虛言,不啻是個點醒,想到這一層,他一腔怒火,漸漸平息了下來,說道“沒事。杜先生登門,是不是還有什么要交代的?”
杜硯軒干笑幾聲,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說著從懷里取出一個絳色的荷囊,遞到他的手中,道“我家莊主備了二十兩紋銀,特意囑咐在下交與白世兄,聊作程儀。一點心意,還望白世兄萬勿推卻。”
白衣雪躬身道“多謝沐世伯,有勞杜先生了。”低頭見那荷囊以五色綹系住,荷囊右下角處繡有一朵鵝黃色的木樨花圖案,精致淡雅。
二人閑聊了幾句,杜硯軒道“時辰不早了,白世兄明日就要啟程趕路,早點休息。”起身告辭而去。
次日一早,白衣雪吃過了早飯,收拾停當,果有山莊的仆役將那本《橘杏鉤玄》送了過來。白衣雪仔細檢查一番,拿了一塊黑色絨布,將《橘杏鉤玄》包好,小心放入懷中,隨后來到葉萍飄的房間,向他辭別。葉萍飄這才知道他要去唐家堡求藥,此行必定兇險異常,執(zhí)意要與他同往。葉萍飄有傷在身,白衣雪哪里肯依,溫言勸慰一番,說是山高水長,日后江湖之中若能有緣相見,自當再敘舊誼別情。
從葉萍飄處辭別出來,庭院中車馬早已備好,沐滄溟親來相送,杜硯軒以及方心達、路心廣、丁心怡等一眾弟子也來送行。沙湖眾弟子見到白衣雪,臉上皆是似笑非笑的神情。戴心豪笑道“白師兄,昨晚睡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