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著去找你問個明白,沒想到在此不期而遇,倒是省卻了一番功夫。”
白衣雪見唐樨目不轉視地盯著自己,臉上表情透著一絲古怪,心里不禁有些發毛,暗想“這個人總是一副古里古怪的模樣,還是避之則吉。”說道“前輩沒有什么事,那晚輩先行一步了。”抬步便要離去,唐樨道“白少俠且慢,老身有一事不明,正要問你。”
白衣雪只好停下腳步,道“不知前輩要問的是什么事情?”
唐樨道“捉魚兒大會上,白少俠施展的……便是令師雪流沙十三式的神劍絕技吧?”
白衣雪道“是。不過弟子質才愚拙,難及恩師于萬一,實是有玷于師門,今蒙前輩垂詢,更覺愧怍。”
唐樨若有所思,沉吟道“胡……胡歲寒輕功、掌、劍,均為當世一絕,譽滿天下,老身亦是欽佩之至。不知……令師今年貴庚幾何?又是何方人士?”
白衣雪恭恭敬敬地答道“敝業師今年四十有二,渭州平涼人士。”
唐樨眼中微微閃過一絲失望失色,道“哦,那老身倒是癡長令師四五歲。”尋思“四十二歲?如此說來,三十年前不過十歲出頭,年齡竟是相差殊甚,也不知這小子說的是否準確。渭州平涼人,口音似乎也對不上。難道我料想有差,竟不是他?”口中又道“令師年輕之時闖蕩江湖,游歷甚廣,不知可曾到過我巴山蜀水?”
白衣雪笑道“‘天下山水之觀在蜀。’天府之國,山川毓秀,風物鐘靈,敝業師豈能不來游履一番?”
唐樨目光閃動,道“哦?這么說,令師年輕時確曾來過四川,可知他去過哪些地方?”
白衣雪心中微感奇怪“她為何對師父如此著意,難道背后有什么企圖?”卻也不便回絕,說道“我聽師父說過,他年輕之時,曾親來拜會過峨眉山,與峨眉派的清音神尼有過一面之緣。”
唐樨心頭一震“清音師太執掌峨眉二十余載,其時爹爹正在位,他……就是那個時候投奔我爹爹來的。”她勉力抑住激動之情,說道“令師……有沒有和你……提起過唐家堡?他與華鎣派結過仇隙么?”
白衣雪心中一凜,戒意頓生“她如此刨根問底,難道竟是與恩師曾有結怨?就連唐焯也有所不知?”搖了搖頭,淡淡地道“晚輩未曾聽敝業師提及。”
唐樨“哦”的一聲,又道“令師年輕之時,與袁珂君袁女俠松蘿共倚,比翼雙飛,武林中談起‘猢猿雙仙’的名號,那可真是如雷貫耳。遙想當年胡歲寒白衣飄飄,袁女俠霓裳輕舞,不知令多少江湖年輕男女,慕他二人絕代風華,傾倒不已。孰料彩云易散,此情此景難再,今日說來猶令老身不勝唏噓。不知究竟何故,令師與袁女俠鏡斷釵分,以致反目成仇?”
胡、袁二人鸞鳳分飛,早已成為武林中的一樁公案,個中緣由,不足為外人道,旁人自是無從索解。白衣雪聽她言及恩師個人的私情逸事,口中雖緘默不語,心生早已不快“恩師與袁師父的恩怨,也容不得你在此說三道四。”轉念又想“唐樨一生為情所困,因情而傷,心魔難除,以致于對他人的情感秘事,格外介懷留意?”
唐樨卻似沒有感到他有所不快,又問道“白少俠知道其間的緣由么?”
白衣雪面有慍色,冷冷地道“唐前輩,此事晚輩無可奉告。晚輩還有事在身,先行告辭了。”說著微一拱手,便欲別過。
唐樨見他急于離開,心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此中必有隱情,今日機會難得,須得問個明白不可。”陡然間她面露惶怖之色,伸出右手,指向白衣雪的身后,尖聲叫道“咦,你看,是誰來了?”
白衣雪不免一驚,忍不住轉頭去瞧,只覺耳后衣袂微響,肋下一麻,已被唐樨點中了穴道,跟著后腦、后頸、后腰幾處的穴道,接連被她一一點中,頓時雙腿酸軟,直欲坐倒。忽地后頸和腰身之處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