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珠涔涔而下,竟是哼也不哼一聲,冷笑幾聲,說道“你倒是很有骨氣,胡忘歸有你這么一位好徒兒,也不知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
白衣雪忍著鉆心的疼痛,強笑道“你這傷絕手固然……固然厲害,可惜火候尚淺,‘傷’字還算得勉勉強強,一個‘絕’字么,卻……差得甚遠。”
唐樨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道“哦?你倒說說看,什么叫‘傷’字勉勉強強,‘絕’字差很多。”原來傷絕手是唐樨的爹爹唐思遠傳授與她,本是一種小巧玲瓏的女子防身之技,江湖上對其知之甚少,白衣雪卻一語道破功力不逮,令她實感意外。
白衣雪察言觀色,料定自己所說不錯,喘了幾口氣,笑道“你這兇巴巴的樣子,可不像要請教于人,倒像是要教訓人。”
唐樨冷冷地道“你不肯說便罷了,當我稀罕么?”
白衣雪笑了笑,深吸一口氣,說道“傷絕手共分九層,從第一層的無傷大雅肇始,練習者須循序漸進,由淺入深,逐級研修,其后的哀而不傷、觸目傷懷、霸陵傷別、黯然神傷、傷筋動骨、鐵佛傷心、痛心傷臆,直至第九層的傷心欲絕,方算大成。”
唐樨不禁暗感佩服“江湖上傳言胡忘歸文韜武略,博學多識,于天下武學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今日看來,此言非虛。”轉而又暗生一絲得意“想不到爹爹的傷絕手,世上知者寥寥,竟也為胡忘歸所熟稔。”口中卻冷笑道“你倒說說看,老身的傷絕手修到了第幾層?”
白衣雪道“任脈中行二十四,會陰潛伏二陰間……陰交神闋水分處,下脘建里中脘前,上脘巨闋連鳩尾,中庭膻中玉堂聯……足太陽經六十七,晴明攢竹曲參差……魄戶膏盲與神堂,陽綱意舍及胃倉……你方才依次點了我的膻中穴、心俞穴和中脘穴,分屬足太陰、少陰,手太陽、少陽、任脈之會,足太陽膀胱經,手太陽、少陽與足陽明、任脈之會,可致人宗氣散漫,血絡凝滯,而生風寒襲表、脘腹痞塞之感。霸陵折柳,從此音塵隔絕不復相見,自是心生涼意而黯然傷懷,晚輩冒昧猜度,前輩的傷絕手當是修到了第四、第五層。”
唐樨凝神沉思,過了半晌,端視著白衣雪的臉,道“很好,很好。”
白衣雪笑道“傷絕手修到第四、第五層,這個‘傷’字,算是勉勉強強了。”
唐樨臉色一沉,森然道“好呀,看來胡歲寒對唐門頗有研究,想必施毒化毒的功夫,他也研精鉤深,定有不少獨到的見解。你既為他的高足,老身今日倒想討教一二。”
白衣雪不禁暗暗叫苦“這賊婆娘錯愛他人,因愛生恨,怕是心魔纏身,早已失了常人的心性,今日偏偏落入她的手中,還不知又要想出什么古怪法子,折磨于我。”
唐樨慢條斯理地從懷中取出一塊方帕來,陽光照耀下,方帕泛著一層碧瑩瑩的光芒,白衣雪直瞧得心下發毛“哎喲,不好,這賊婆娘失了心性,已不能以常人度之,倘若給我下毒,那可真是糟糕至極了。好漢不吃眼前虧,眼下還是想辦法與她先周旋要緊,再覓脫困良機。”打定好了主意,說道“我師父對你們唐門的手段,了如指掌,他老人家跟我說,唐門以暗器和毒物處處立威,只是如今的處境不妙,大大的不妙。”說著不住搖頭。
唐樨見他面色凝重,奇道“有什么不妙?”心想“這臭小子精滑得很,不知又在耍什么滑頭。”
白衣雪不露聲色,緩緩地道“自然是貴門有些大事不妙。”
唐樨將那塊碧瑩瑩的方帕,在手指之間不停纏繞,冷笑道“你如今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有這份閑心?老身瞧你才是有些大事不妙。”
白衣雪正色道“你不信?貴門之中,是不是有三樣頂級的寶貝?”
唐樨鼻中“哼”的一聲,淡淡說道“我唐門的寶物,天下人皆知,那又如何?”
白衣雪道“著啊!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