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遼太宗將原來的幽州(今北京)升為幽都府,建號(hào)南京,又稱燕京,作為遼的陪都。宋宣和四年(1123年),宋、金聯(lián)合伐遼,攻占燕京,其后宋、金和議,燕京回歸北宋,宋廷在此建燕山府,故而宋人將北京話謂之為“燕音”。
沈泠衫笑道“好,就依了小弟弟,我們吃暖鍋。”
店伴站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白衣雪笑道“店家小哥,就按這位小弟弟說的上菜。”又叮囑添上幾樣點(diǎn)心和冷菜。店伴心想“小鬼頭今日遇到了兩個(gè)冤大頭,還不狠狠宰你們一頓?”應(yīng)諾著下樓去了。
小丐咽了口口水,道“‘太和樓,暖香鍋,吃上一口不挪窩。’哥哥姐姐有所不知,閬州城的老百姓,就連我們這些作叫花子的,哪個(gè)不知他家的暖鍋好吃哩。”
沈泠衫道“小弟弟,你是哪里人?你的父母呢?”
小丐睜著烏黑的眼睛,道“小人的老家在燕山府,因避戰(zhàn)禍,爹媽帶著哥哥和我南下投親,不想路上他們?nèi)旧狭瞬 家呀?jīng)……死了……我一個(gè)人流落到了此地……”說著流下淚來,低聲啜泣。
沈泠衫鼻子一酸,道“哎喲,對(duì)不起,原是我不該問的。”心想“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shí)候就死了,是爹爹將我一手帶大,現(xiàn)如今爹爹也生死未卜,我的命,其時(shí)比你也好不了多少。”
白衣雪嘆道“亂世人紛擾,流離百姓家。興亡盛衰,朝代更迭,受苦的總是老百姓。”
小丐收了眼淚,抬起油光锃亮的衣袖,拭去兩條長(zhǎng)長(zhǎng)的鼻涕,道“哥哥和姐姐,你們從哪里來?又要往哪里去?”
白衣雪道“我們兄妹倆也是從北方過來的,做點(diǎn)小本的生意,今日路過此地,遇到小兄弟,倒是有緣。不知小兄弟日后有何打算?”
小丐嘆了口氣,說道“我有個(gè)遠(yuǎn)房的表姐,幾年前嫁到了廣南西路,我……我正要去尋她。”
白衣雪取出一兩紋銀,塞到小丐的手中,說道“此去廣南,山高路遠(yuǎn),這些銀兩,你拿在路上用得著。”
沈泠衫道“是啊,小兄弟,吃完這頓飯,你便去尋你的姐姐,也好早日有個(gè)安身之所。”
小丐怔怔地呆坐在凳子之上,眼中噙滿了淚水。隔了半晌,他驀地站起身來,趴倒在地,“咚”、“咚”、“咚”,磕了三個(gè)響頭,說道“哥哥和姐姐的大恩大德,小人……小人一輩子也難以償還。”白衣雪趕緊將他扶起,重新落座敘話。
太和樓客人川流不息,生意十分興隆,店家備菜極快,三人敘話間,店伴已端著酒菜上得樓來。時(shí)值初冬時(shí)節(jié),暖鍋爐膛中的炭火燒得正旺,熱氣蒸騰的暖鍋里鋪滿了肉菜,葷素搭配,色澤鮮亮,已有八九分熟,濃郁的湯汁在炭火的威力之下,咕嘟咕嘟冒著小氣泡,小閣子里頓時(shí)香氣四溢,誘人垂涎不已。
小丐眼勾勾地瞧著熱氣騰騰的暖鍋,咽了一口口水,道“飛禽莫如鴣,走獸莫如兔。小人每次乞討路過太和樓,最喜歡聞的就是這兔肉暖鍋的味道,光是這味道,都能叫人口水流上三尺多長(zhǎng)呢。”
沈泠衫心中一酸,微笑道“口水還能流這么長(zhǎng)?豈不要拖到地上?”端起一只碗,盛滿了肉菜,遞至小丐面前,柔聲道“小弟弟,快吃吧。”
小丐紅了眼睛,忽然嗚嗚地哭泣起來,眼淚吧嗒吧嗒落在了碗里。沈泠衫道“小弟弟,你怎么了?”
小丐兩行淚水滾滾而下,哭道“爹媽死后……小人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對(duì)我這般好了……嗚嗚……哥哥和姐姐……你們是世上最好的大好人……嗚嗚……”
沈泠衫凄然一笑,道“小弟弟,不要哭了,你哭得姐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菜都涼了,快點(diǎn)吃吧。”
小丐慢慢收了哭聲,道“是,就讓小人為哥哥姐姐也盛上一碗。”說著站起身來,從暖鍋中夾了肉菜,先盛了一碗遞給沈泠衫,又盛了一碗遞給白衣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