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兩聲,砍翻了身邊的兩名黑衣人,腳步不緩,徑向董斜川直沖過去。董斜川正自得意,萬沒料到他中毒之后,竟還如此驍勇,心寒膽碎,稍一猶豫,楊草已神威凜凜殺至眼前,寒芒閃爍,金刃破風,單刀迎面劈到。董斜川不及細想,左手一探,抓起身邊一位黑衣人,那人武功本也不弱,只是沒有想到董斜川竟會拿自己當作擋箭牌,“咔嚓”一聲,右臂被楊草單刀齊肩砍斷,慘呼連連,痛得昏死過去。
董斜川躲過一劫,高聲叫道“楊草,你毒性已然發作,還猖狂什么?弟兄們,大伙兒一齊亂刀將他劈了?!比欢嘞律形词軅囊槐姾谝氯吮M皆默然,趑趄不前,眾人一來對董斜川方才以同伴身軀作擋箭牌之舉,大感鄙夷,心生憤懣,二來也想著楊草已然中毒,何苦與他以死相拼,莫若靜待其毒發身亡。
楊草一咬鋼牙,厲聲喝道“好啊,董斜川,楊某今日便是死了,也要拿你這位都虞候給我墊底,黃泉路上也不寂寞!”他雙足一頓,凌空躍起,一招“力劈華山”,雖是刀法之中最為尋常的招式之一,質樸無華,但經他使將出來,卻氣勢雄渾,別具威力,頓將董斜川全身盡皆籠罩在一片寒光之中。
董斜川見他來勢極猛,哪敢正攖其鋒,右足一蹬,身子暴退數尺,接著又向左側疾竄出去。楊草豈肯讓他輕易逃脫,如影隨形,刀尖只在董斜川身后數寸處不停晃動,隨時便要在他的身上,搠出一個透明窟窿來。
二人一前一后,在荒岡之上疾奔,其間楊草的單刀,數度就要砍及董斜川的后背,卻終是差之毫厘。樂境等一眾侍衛親軍馬軍都指揮使司的禁軍好手,心中對董斜川俱有怨意,在一旁大聲呼喝,佯作阻截。
星馳電掣之中,楊草腳下奮力躍前,猿臂輕舒,左掌拍出一股激疾罡氣,震得董斜川身子一歪。他心底一寒,暗忖“這廝如此兇悍,難道竟是沒有中毒?”微一猶疑,腳步稍滯,后心一緊,已被楊草抓住后背的衣襟。楊草五指微張,喝一聲“納命來!”便向董斜川的喉嚨抓來。月色朦朧,二人近在咫尺,董斜川亦瞧得分明,正是楊草的絕技折柳手,曾經斃敵無數,嚇得他魂飛天外,暗叫“我命休矣!”
陡然之間,楊草腳下一個趔趄,差點跌將出去,好在應變奇速,單刀奮力杵在泥土之中,方才不致摔倒。董斜川本已閉目等死,睜開眼卻見楊草腳步踉蹌,顯已毒發,不禁哈哈大笑,說道“楊草,你困獸猶斗,夫復何用?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楊草單刀杵地,想要站起身來,只覺眼前敵人全是層層的重影,一陣眩暈,全身乏力,竟是站不起來。耳邊就聽得陳濛笑嘻嘻的聲音“倒也,倒也!”
董斜川踏上幾步,長劍一擺,已將楊草的單刀擊飛出去,劍尖隨即一抖,抵至楊草咽喉數寸處,笑道“楊草,你也有今日,服氣了么?”
楊草冷冷地道“楊某活到現在,還不知‘服氣’二字如何寫就?”抬眼見那天上烏云密布,幾乎將月亮全部遮蔽了去,心中想起已經亡故的妻子“阿凝,我……陪你來了……”
樂境敬重楊草是條硬漢,心有不忍,插口說道“楊都校,你一身驚人技藝,何苦枉送了性命?你服個軟,與董虞候說上幾句好話,他宅心仁厚,定與你化干戈為玉帛,二位從此攜手同為恩平王爺效力,豈不是好?”
董斜川尚未作答,楊草已大聲道:“人生百年,終須一死。屈膝茍活男兒羞,楊某今日寧愿慷概赴死,也不愿與這不忠不仁不義之徒為伍!”說罷一口濃痰激射而出,“啪”的一聲,正中董斜川的面部。
董斜川惱羞不已,獰笑道“楊草,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我送你上路去吧!”劍尖微顫,便欲直刺出去。黑暗中忽有一物飛來,勁道奇大,不偏不倚,正中他持劍之手的合谷穴,疼得他“哎喲”一聲,手掌一松,長劍跌落在地。董斜川心下大驚,雙掌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