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泰常瞧出他神色有些忸怩,笑道:“白公子,你是不知,這些日子,莫大小姐每天都會光降敝店,見到我的第一句話便是‘白公子今日來了么’,小可每回如實回稟,都惹得她老大不高興,一個人喝悶酒,直到小店要關門了才離開,小可見她板著臉,也不敢多問。呵呵,今日巧了,莫大小姐前腳剛來,白公子后腳就到,敢情是約好了的。”
白衣雪臉上微微一紅,說道:“我……我們沒有事先約好……”想到莫翎剎每天都來到熙春樓,一直等到酒店打烊才走,心底不禁泛起一絲莫名的甜意。
馬泰常眼中閃著狡黠的光芒,苦著臉道:“白公子,小可斗膽說上一句,你哪怕稍微提前一會到來,小可今日也能免了莫大小姐一番冷眼。”
白衣雪大感惶窘,支支吾吾地道:“這個……這個……當真是對不住之至。”
馬泰常瞧出他大不自在,笑道:“莫大小姐方才上得樓去,小可這便帶你去見她,也好將功折罪。”就在此際,樓梯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一人疾奔而下,一陣風似地直沖到白衣雪的面前。白衣雪定睛瞧去,那人嬌靨含春,皓齒冰膚,不是莫翎剎,又是誰人?
她一雙妙目盯著白衣雪瞧了半晌,忽地莞爾一笑,說道:“你不來,我會在這里一直等你,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聲音甚大,樓下散座的客人本來不多,頓時引得眾食客無不側目而視,馬泰常站在一旁,更是咧開嘴笑了起來。
白衣雪滿臉通紅,道:“你……你……”先前在寂光寺相遇之時,莫翎剎一副夜行裝扮,此際她換了一身女裝,麗容靚飾,一張英氣勃勃的面龐,線條雖略顯剛硬,卻美艷不可方物,仿若換了一個人。白衣雪為她容光所逼,登時自慚形穢起來,目瞪口結,站在那里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馬泰常見他呆呆地瞧著莫翎剎,心想:“傻小子膽子忒大,竟敢如此無禮,只怕還不知道眼前這位小主的身份。”正要出聲喝問,哪知莫翎剎將他這副癡癡傻傻的模樣,瞧在眼底,喜在心頭,笑道:“你不認識我了么?”
白衣雪結結巴巴地道:“你……我……”見她笑靨如花,彷如邂逅一位多年未見的老友,神態親熱而又自然,然不似自己這般失態,不禁暗感惶愧,將眼光轉向旁處。
莫翎剎笑吟吟地道:“我當然知道你會來,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白衣雪一愣,想到她日夜盼著見到自己,卻已然記不起自己的名字,心中頓時茫然若失,說道:“我是白……白……”
莫翎剎笑道:“你不是姓‘魏’嗎?喂,你什么時候來的臨安?”白衣雪不由地失笑起來,方知二人當初相遇的情形,她都一一記在了心底,心中甜絲絲的,一時竟有微醺薄醉之意。
馬泰常見他二人四目交投,相視而笑,卻又不知為何發笑,也便跟著笑了起來,心下直犯嘀咕:“怎么姓魏?這小子不是姓白的么?”白、莫二人見馬泰常不明就里,只管在一旁咧著嘴傻笑,當下笑得更歡,這一笑,二人間半個月未見的隔閡與陌生,瞬時煙消云散。
待得笑聲止住,白衣雪問道:“你過得好么?”
莫翎剎眉頭微蹙,嘆了口氣,說道:“我過得一點也不好。”
白衣雪只道她一把火燒了寂光寺,惹了天大的麻煩,道:“啊,怎么了?”
莫翎剎白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埋怨之色,說道:“等人的滋味,你道很好么?”
白衣雪臉上不由一紅,吶吶地道:“我到了臨安城,手頭有些緊要的事要辦,故而……”莫翎剎深情款款,鼻端又嗅到她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幽香,只覺自己的心怦怦亂跳:“她身上的這股香氣,很是熟悉,好像小時候就聞過一般,這又是為何?”
莫翎剎笑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反正我……我篤定你終會來的。”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