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雪慢慢踱回施鐘謨的宅邸,凌照虛已在花廳候他多時(shí)。二人落了座,凌照虛見白衣雪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料定他此回外出求助,定是碰到了釘子,說道“兄弟,事情不順么?”
白衣雪微微搖頭,苦笑道“說來話長(zhǎng),施先生呢?”
凌照虛道“恩平王府的賈姓老者今日再次登門,請(qǐng)施先生瞧病去了。”
白衣雪眉頭一軒,說道“是去為唐泣瞧病么?”
凌照虛道“這個(gè)我便不知情了,只說是前去為人瞧病,催促甚緊,施先生急急忙忙就走了。”
白衣雪尋思“莫姑娘說唐泣病得很重,看來所言非虛。”問道“施先生去了多久?”
凌照虛道“兄弟前腳出門,那賈姓老者后腳便登門,如此算來,已有一個(gè)多時(shí)辰了。”說話間,廳外一人閃身而入,黃澄澄的一張臉,顯得心事重重,正是施鐘謨。
白衣雪起身迎前,道“施先生。”
施鐘謨這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啊呀”一聲,說道“白世兄回來了。”
白衣雪瞅見他胸前的衣襟上,沾有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烏黑血漬,但神色如常,不似受傷之狀,心中稍安,道“凌掌門和我正為先生擔(dān)心,平安回來就好。”
施鐘謨微微一笑,說道“老夫不礙事。白世兄,你的那位朋友,應(yīng)允了么?”
白衣雪苦笑道“她算是應(yīng)允了,也算沒有應(yīng)允。”
施鐘謨?nèi)鐗嬑謇镬F中,茫然道“什么?到底是應(yīng)允,還是沒有應(yīng)允?”
白衣雪道“她答應(yīng)想想辦法,只是……”
施鐘謨道“只是什么?是要花錢么?只要能救得泠兒一命,老夫就是傾家蕩產(chǎn),也在所不惜……”
白衣雪微微搖頭,道“不是為了錢。”
凌照虛道“哦?你說一說,正好大伙兒一起參詳參詳。”
白衣雪臉上一紅,道“她提了一些條件,讓我明日此時(shí),給她一個(gè)確切的答復(fù)。施先生,凌掌門,容我思量半日,請(qǐng)鑒諒。”
施鐘謨與凌照虛對(duì)視一眼,心中均想白衣雪的這位朋友,必是提了令他難以接受的苛刻條件,當(dāng)下不好再三追問。施鐘謨拈須說道“好,再急也不急在這一時(shí),白世兄該當(dāng)好好思量思量。”
白衣雪道“多謝施先生察諒。”
施鐘謨擺了擺手,正色道“白世兄此言差矣。若不是白世兄俠肝義膽,我那可憐的泠兒早已……性命不再,隨我沈師弟去了……你此回定是遇到極大的難處,只要能幫上一點(diǎn)忙,盡管言語,老夫便是粉身碎骨,也……”
白衣雪忙道“施先生言重了。此事……是我與她之間的事,施先生就算想幫忙,也是幫不上的。”
施鐘謨道“好,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就不多說了。二位請(qǐng)稍候,老夫去換身衣服,再來敘話。”說著步出花廳,過了一會(huì),換了一身潔凈的衣服出來。
白衣雪道“施先生方才又去了恩平王府?”
施鐘謨道“正是。”
凌照虛道“唐泣那廝病得很重?”
施鐘謨眉頭一皺,嘆道“此回賈隱招請(qǐng)去給唐泣診脈斷癥,老夫的心底,本已作了最壞的打算……”
白衣雪與凌照虛俱是聞言一驚,齊聲道“施先生……”
施鐘謨怔怔地瞧著花廳中擺放的一株吐翠含芳的水仙,正爆盆盛開,緩緩說道“不瞞二位,老夫此回前去,本是抱著必死之意……”
白衣雪與凌照虛面面相覷,一時(shí)不知如何接話。施鐘謨續(xù)道“老夫本待在為唐泣把脈之時(shí),突施冷手,挾制住他,逼其不得不交出佛頭青的解藥。”
白衣雪與凌照虛各自驚得“啊”的一聲,心知他行此險(xiǎn)棋,意在畢其功于一役,至于個(gè)人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了。
施鐘謨呷了一口茶水,說道“誰知事與愿違,賈隱帶老夫前去所醫(y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