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現在就走。”
檸兒道“且慢,公主殿下讓我把這個交給公子。”說著取出一個五彩斑斕的小瓷瓶來,一束陽光照在瓶身上,釉色晶瑩,泛著一層柔和的微光。白衣雪一顆心怦怦亂跳,箭步上前,伸手接過瓷瓶,細細打量,瓷瓶器形修長,胎質細潔,認出與唐滯所攜的瓷瓶正是一般模樣,顫聲道“是……解藥?”
檸兒微嗔道“可不就是解藥么?為了……這么個玩意兒,把公主殿下給害苦了。”
白衣雪緊緊地攥住瓷瓶,連聲道“多謝,多謝!”想到數月以來的辛苦奔波,歷盡了艱辛,為的便是這個小小的瓷瓶,霎時心中百感交集,喜極而泣,直如身在夢境一般。
檸兒向他凝望半晌,嬌嗔道“瞧把你高興的,為了這破解藥,公主殿下吃了多大的苦頭,你……還能笑出來?”
白衣雪神色尷尬,收了眼淚,苦笑道“是,是。我這就隨你去探望公主,只是這解藥……”
檸兒道“公子放心隨我進宮,送藥之人,我都已安排妥當了。”二人下得樓來,早有四名宮中的宿衛,在樓下迎候。檸兒對為首一人說道“榮大哥,辛苦你們走一趟。”說著將四人一一介紹給白衣雪,領銜的那名宿衛四十多歲,滿臉精悍之氣,喚作榮驤。
榮驤神色恭謹,笑道“小的們能稍效犬馬之勞,那是檸兒姑娘瞧得起。小的們心里歡喜還來不及,哪里談得上‘辛苦’二字?”
白衣雪將瓷瓶鄭重遞與他,又從荷囊之中取出一錠銀子來,說道“煩請幾位大哥了,請務必將此物,親自交與施鐘謨施先生的手中。”
榮驤將瓷瓶小心翼翼納入懷中,眼睛卻望向檸兒,不去便接銀兩。檸兒笑道“榮大哥,這是白公子的一點心意,你收下便是大冷天的,大伙兒買點酒菜來吃,驅驅寒氣。”
榮驤眉開眼展,心想今兒是遇上財神爺了,這才接過了銀錠,四名宿衛也都笑容可掬,紛紛道謝。榮驤道“公子放心,小的們定把事情辦得妥妥的。”
離了熙春樓,檸兒與白衣雪乘上一輛馬車,直奔城南的大內皇宮。
金天會七年、宋建炎三年(1129年),金人再次南下攻打趙宋,其中完顏宗弼率軍,由建康府西南的馬家渡過長江,企圖活捉趙構。完顏宗弼的鐵騎勢如破竹,如入無人之境,嚇得趙構一路倉惶而逃,從應天到建康,從建康到揚州,再從揚州到越州(今浙江紹興),又從越州逃到了明州(今浙江寧波)。完顏宗弼的軍隊怒濤連勝,一路追擊,逼至明州城下,趙構不得不從明州登船,浮海避敵。
直到建炎四年(1130年)的夏季,金軍北撤,趙構這才結束海上漂泊的日子。
他回到陸地,先以越州為“行在”,于次年正月下詔,改元“紹興”,意為“紹祚中興”,升越州為紹興府。
趙構御極之初,就曾商議過定都何地,此次被金人追得逃亡海上,狼狽不堪,定都之事,又再次擺上了朝廷的議事日程。朝中眾多文武大臣議論紛紛,定都何地,出現了極大的分歧。有人建議定都建康,有人認為應該定鼎越州,還有人提議建都臨安。其中建康因“倚山帶河,實王者之都也,可以控扼險阻,以建不拔之基”,在三處待選之地中,呼聲最高。而江南的士大夫中,傾向于退守吳越的,也大有人在。
定都建康抑或吳越,也就是要在“防淮”和“渡江”兩個方案之間,作出抉擇。“防淮”意味著守衛淮甸,為日后的北伐中原,積極做準備,而“渡江”則意味著放棄中原,以保住江南為先。
“防淮”還是“渡江”?面對抉擇,趙構終因臨安承平日久、物阜民豐,且較之建康,遠離宋金交戰的一線,而采納了宰相呂頤浩提出的“且戰且避,但奉陛下于萬全之地”的建議。他下定決心后,遂移蹕臨安,并于紹興八年(1138年)正式定臨安為行都,建康改為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