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劫飄然側身避過,還了一招“擔風袖月”。
月色之下,荒崗之上,二人你來我往,激斗起來。司空悲秋身形僵直,手腕、肘部幾無曲彎,鋼杖直戳直搗,杖法亦凝重滯緩,杖頭所點均是敵人的要害穴位。一劫擔心司空悲秋的身上,也含有劇毒,不敢近身力搏,只是展開輕功與他游斗,飛火流云袖法行云流水一般,招式飄逸無拘,身形瀟灑靈動。
斗到分際,司空悲秋內勁使處,力透杖頭,鋼杖閃電般點中一劫的左肩。這一杖浸透了他數十年的內力修為,就是生鐵硬石,也會戳出一個透明窟窿來。司空悲秋心中正自竊喜,哪知精鋼杖頭甫一觸及一劫的僧袍,便即遇到一股柔和之力,他幾番運力,鋼杖竟無法穿透那層薄薄的僧袍。
司空悲秋暗自納罕“老和尚的內力當真超凡入圣,不可小覷。那姓白的小子,壞了恩平王爺的大事,此番前來本欲將他擒了回去,在王爺那里建功立事,如今看來,卻不免過于托大,弄得不好,別說建功了,說不定弄個灰頭土臉回去。”他卻不知那廂一劫的心中,亦是吃驚不已“司空老兒若非腿腳不便,只怕功力至少還要再漲三成,若真如此,老和尚今晚就真的要遇鬼歸西了。”
司空悲秋連運數回鋼杖,細長的鋼杖蘊足了雄渾的內勁,嗡嗡作響,力道驚人,然而一劫的僧袍,猶如一道無形的屏障,怎么也無法穿透。司空悲秋心思轉得極快“老和尚內力雖然深厚,身上的僧衣終是棉絨之物,何不燒上一燒?”念及此節,嘴巴忽地一張,一道細細的火焰倏地噴出,呈碧磷磷之色,直向一劫的面門射去。
二人貼身近斗,距離不過咫尺,司空悲秋口中驀地噴出毒火,當真匪夷所思,想是他事先口中含有易燃之物,手袖中則藏了火種。危殆之際,一劫無暇細想,舉起雙手,用袍袖護住面部,同時右足一蹬,身子向后疾退,只聽“嘶嘶”聲響,兩只袖子已然盡皆著火,同時鼻中聞到一股焦糊腐臭,令人直欲作嘔。
一劫心知自己雙臂并未灼傷,衣服著火,氣味也不應如此之惡,當是碧火之中含有劇毒。他轉念極快,不敢叫劇毒染上肌膚,微一運力,內勁登時將一對袍袖,扯作了數十塊細小的碎片。
數十塊破布碎片在空中飄揚,借著荒崗上的風勢,燒得更快,黯淡星光下,每一片碎布均泛著碧瑩瑩的微光,如燒冥紙瘞錢一般,四下飄散,其景其狀,當真詭異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