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翎剎胡亂吃了一些點心,又將自己一個人關在了房中,她抱膝而坐,望著閨房里碗口粗的牛油蠟燭,呆呆地入神,心下悒悒不樂“今兒派去泰寧寺的探馬也回來了,依然沒有暮郎的消息,眼見著一個月的期限就要到了,暮郎啊暮郎,你現在身子怎樣了?恢復得好不好?你每天……是不是也像我這般度日如年,這般想你?”
凝眉又想“一劫老和尚說是等到一個月,便能去寺里接暮郎,也不知老和尚說話算不算數?哼,一個月的期限一到,倘若不能還我一個好好的暮郎,我就將他的泰寧寺,拆個稀巴爛!”
她自幼長于深宮,驕縱任性,從小到大,凡是想得到的東西,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太后和皇上也都恨不得摘下來給她,而身邊的人,更是誰也不敢稍忤其意。如今情竇漸開,既初嘗到了兩情相悅的甜蜜和幸福,卻也深深品味到了與愛人分離的雨恨云愁。
她一番獨自傷心難過,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抬眼再看窗外,夜色正濃,黑黢黢的沒有一點兒亮色,呢喃道“暮郎啊暮郎,冬至已過,為何想你的夜晚,反而越來越長了呢……‘落雪時節又逢君’,老天爺啊老天爺,你何時再下一場大雪來,讓我能見到我的暮郎啊?”
她正自黯然神傷,突聽有人輕輕地敲了敲房門,檸兒的聲音在門外低聲問道“殿下,你安寢了么?”
莫翎剎陡然一驚,道“怎么了?太后她……”
門外檸兒的聲音略顯慌亂“殿下,你還是親自去慈寧宮看一看吧。”
莫翎剎站起身來,打開房門,檸兒神色緊張,站在門口,一對清澈的眸子,還帶著一絲驚恐,忙問“太后她怎么了?”
檸兒帶著哭腔,說道“不好了,殿下,慈寧宮那邊……那邊……”
莫翎剎急得直跺腳,叫道“唉呀,快說呀,真是急死人了。慈寧宮那邊到底怎么了?”
檸兒道“我聽那邊的小姐妹說,說……璩哥兒晚上去宮里看望太后,不知什么因由,惹得太后大發雷霆,太后被氣得……氣得……暈厥過去了……此刻正在緊急傳太醫局的大夫來呢……”
莫翎剎也不待她說完,急沖沖便向慈寧宮跑去。來到慈寧宮,離寢殿尚有數丈之遠,就聽到太后厲聲道“璩兒,你……許久都沒有來瞧我,今晚過來,是成心要來氣死我的么?”語氣嚴厲,但聲音顯得十分虛弱。
莫翎剎聽了一喜,緊跟著一驚,喜的是太后暈厥之后,又醒轉了過來,料無大礙;驚的是不知趙璩又闖了什么天大的禍事,讓太后如此大動肝火。
她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寢殿門口,就聽趙璩說道“奶奶,這一回你若不幫我,爹爹……爹爹真的要將大位傳給瑗弟了!”
太后冷冷地道“你怎么知道的?你爹爹告訴你啦?”
趙璩大聲道“還用告訴嗎?孫兒今日得到確切的消息,爹爹過幾日就要晉封瑗弟為建王。他成了親王,而我還是一位郡王,爹爹的心思不是明擺著的嗎?”
莫翎剎在門外聽得清楚,心道“原來爹爹在兩位哥哥當中,已經選定了瑗哥哥,這些日子我一直把自己鎖在絳萼閣里,竟是沒有得到一點兒訊息。璩哥哥知道了爹爹的心思,氣急敗壞,故而今晚跑到太后這兒鬧,惹得她老人家生氣。”
太后“哦”的一聲,淡淡地道“難怪我病了多日,也一直不見你來看我。今日你著急忙慌趕來,不是來瞧我好點了沒有,卻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趙璩道“孫兒知道奶奶貴體欠安,也一直掛念在心,只是……最近確有要務纏身,一時難以抽出工夫來看你老人家。”
太后冷笑道“我幾次派人去找你,你都推說沒有工夫,敢情今晚你聽說瑗兒被封為了親王,就有閑工夫啦?璩兒,你爹爹天縱英明,你暗地里搞的那些小手段,你真的當他全然不知情么?老話兒說得好,‘勢不可使盡,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