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棲宿無依的下場。”
轉眼已是除夕,天色欲曙,白衣雪便早早起了床,去往集市上買了爆竹、門神畫像、攢盒、新歷書和屠蘇酒,以及晚上守歲時吃的蜜姜豉、蜜酥、市糕等消夜果。集市人頭攢動,極是熱鬧,但他無心多逛,急匆匆地往回趕。
轉過一處山坳,遠遠地便見石屋升起裊裊炊煙,他心下一喜“百里前輩回來了!”快步來到屋前,果見出門前鎖著的石屋板門大開,歡聲叫道“前輩,你回來了!”
屋內有人說道“是雪兒嗎?”正是百里盡染的聲音。
白衣雪又驚又喜,旋風般沖入屋內,只見百里盡染正在灶下添柴生火,灶上的大鍋里熱氣騰騰,香氣彌漫,也不知在蒸什么食物。
他一瞥之下,灶膛的熊熊火光,將百里盡染的一張臉,映得紅通通的,并無異色,心底的一塊石頭頓時落地。不知為何,霎時他只覺自己鼻翼微微發酸,百里盡染離去也不過數日,卻仿佛隔了很久很久,即便是辭別了恩師胡忘歸,南下至今已有數月,竟也無此思念之深、想念之切。
呆立片刻,他來到百里盡染的身邊,蹲在他的腿旁,哽咽道“前輩……我可是……把你盼回來了……”
百里盡染伸出一只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頂,笑道“傻孩子,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么?哭什么鼻子?哦,我曉得了,是不是要過年了,擔心沒人給你做好吃的,沒有新年禮物,傷心哭了吧,呵呵。”說罷捋須而笑,臉上露出一副令人難以捉摸的笑容來。
白衣雪破涕為笑,道“哪里的話,才不是呢……”
百里盡染微笑道“難道不是嗎?你瞧,鍋里不正在給你蒸好吃的嘛。”轉過臉來,見白衣雪含著一雙淚眼,臉上滿是關切的表情,其情其狀,至誠至真。百里盡染獨居山林十余年,平日少有人問,見他如此情狀,心下不禁一陣感動“這個孩子,至情如斯,倒也難得。”
白衣雪抹了抹眼淚,說道“前輩回來就好,太后……她老人家還好么?”本想再問一句“有沒有見到熹嘉公主?”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終是沒好意思問出口。
百里盡染神情一黯,道“怕是……不太好。”
白衣雪心中一驚,問道“前輩見到她老人家了?”
百里盡染緩緩搖了搖頭,道“這回去,竟是沒有見上一面。我到了臨安后,成堃便安頓我在他的家中住下,說是等他稟告了太后,改日便去覲見,誰知太后她……圣體違和,苦等多日,竟一直不得召見。眼見年關將至,成堃就說讓我先回來,等到開過年,天氣暖和了些,太后的圣體也康健了些,再去覲見。”
白衣雪點了點頭,道“也只好如此了。”頓了一頓,低聲道“那前輩有沒有……見到她?”
百里盡染拈須一笑,道“誰?”
白衣雪臉上一紅,說道“就是……就是……”
百里盡染表情古怪,似笑非笑,道“你說的是熹嘉公主吧?可惜我此行太過匆忙,也沒能見到她。不過我聽恩平小王爺說,她很好,只是最近消瘦了些,性子變了些,時常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里,少有出門。”
白衣雪心中又酸又甜,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在自己的身子漸漸好轉,二人總有見面的那一天。隔了片刻,問道“前輩見到了恩平郡王?”
百里盡染點了點頭,說道“恩平小王爺不知是從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我到了臨安,就派人去成堃的宅子,將我邀請到了他的府邸,我們一起吃了一頓飯。”
白衣雪聽他說去了恩平王府,不知為何,突然感到一絲心悸,道“就是吃了一頓飯?”
百里盡染道“是啊,席間聊了一些以前的往事,臨行前他又送了些金銀,實在推脫不掉,只好收下了。”
白衣雪稍覺寬心,道“那就好。”暗想“趙璩小時候,百里前輩曾帶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