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雪辭別了灰袍老者,舉步趕往施鐘謨的府邸。叩過了門,前來開門的正是施鐘謨的管家費仲,見到白衣雪不禁又驚又喜,說道“白公子,你這一陣子都去哪兒了?老爺,還有沈姑娘,可都盼星星盼月亮,日日盼著你哪。”
白衣雪心中一酸,問道“施先生他們都在么?”
費仲連聲道“在,在。”引著白衣雪來到花廳,又忙不迭地跑去通報。不一會功夫,施鐘謨和沈泠衫快步來到花廳,三人此番相見,歡喜之余不免大生感喟。沈泠衫更是珠淚漣漣,歡喜得難以說出話來。
白衣雪見沈泠衫雖香消玉減,但氣色卻好了很多,雪白的臉上竟是有了一絲紅暈,心下甚喜。自受沈重托付以來,到了此時,方覺肩上一副沉甸甸的擔子,終于得以交卸,說道“沈家妹子,恭喜你啦。”暗忖“瞧她的神情,想必施先生考慮到她身子弱,沈重亡故的消息,尚未告知于她。”
沈泠衫見白衣雪臉上難掩憔悴,眼圈早已紅了,強笑道“多謝。你……這陣子過得好不好?”
施鐘謨接口道“是啊!這些日子,老夫四處打聽,竟是沒有一點兒的訊息,可把……”說著斜瞅了沈泠衫一眼,續道“可把我和泠兒給急壞了。”
白衣雪慚仄道“事發突然,有勞先生和姑娘惦念,慚愧。”三人落座后,遂將自己在明慶寺中遇襲受傷,后赴泰寧寺以及寶山求醫,簡約說了,言及蓮池和百里盡染,他眼圈發紅,數度哽咽難言。
施鐘謨和沈泠衫俱是沒有想到,其間分別不過月余,白衣雪竟有如此驚心動魄的經歷,不啻于死而復生了一回,二人又是高興又是后怕,對蓮池禪師和百里盡染,則又是感激又是難過,當得知那個老態龍鐘、低聲下氣的賈隱,竟然就是神鷹七羽之一的獨鶴,更是驚詫不已。
施鐘謨嘆道“白世兄,你吃了這些個苦頭,九死一生,好在命不該絕,平平安安回來就好。”朝著廳外高聲叫道“費仲,費仲!”
費仲遠遠應道“來了,來了!”氣喘吁吁跑進花廳,捋著雙袖,手中還拿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施鐘謨笑道“費仲,快去殺只雞,再去打幾角酒來,白世兄在這兒吃飯。”
費仲愁眉苦臉,舉了舉手中的菜刀,說道“哪里還用得著你吩咐?小的這不準備去逮一只雞來殺嘛,可是奇怪……奇怪……”
施鐘謨笑道“什么奇怪?”
費仲道“昨個府中的幾只雞都還好好的,方才我要去逮雞,才知道今兒一早竟然全死了。”
施鐘謨吃了一驚,道“全死了?大冷天的,難不成還犯了雞瘟?”
費仲喃喃地道“昨個還個個活蹦亂跳的,不見有何異狀,怎么一夜之間就鬧起了雞瘟來?”
施鐘謨眉頭一皺,說道“費仲,別管了,你親自跑一趟,到集市去買些好酒好菜來。”費仲應著去了。
吃過了飯,三人重新坐下敘話。施鐘謨道“白世兄,眼下你有何打算?”
白衣雪心想“唐泣那廝作惡多端,害死了百里前輩,此仇不能不報,卻也不可告知施先生和沈姑娘,免得他們擔驚受怕。”說道“我自奉恩師之命南下以來,恩師還一直在等著我回去復命。如今沈姑娘的身子大好,我也就放心了,我還有一位結義的大哥,尚且不知他近況如何,待得辭別了他,不日便將啟程,也好早日回復師命。”
沈泠衫聽了身子微微一顫,暗想“他……他這一走,也不知日后何時才能相見?”臉色發白,直想脫口說出要與他同行,自此相伴于天涯,但一來女孩子面薄,二來施鐘謨在座,這個念頭在心中雖是壓了很久,到了此際,卻終是說不出口。
施鐘謨瞧了一眼沈泠衫,說道“也好,這些日子你就住在我這兒。白世兄義薄云天,于我沈師弟危難之際出手相援,更是救了泠兒的命,老夫感激不勝。老夫備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