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得慷慨激昂,熱血沸騰,個個都恨不得立即上馬殺敵、為國捐軀。
白衣雪默然不語,心中卻大大不以為然“就連皇帝、文武大臣和士兵,見了金人也都望風而逃,一味退避,你叫老百姓如何去和金人拼命?那不就是送命嗎?”
史浩瞧了一眼趙瑋,大聲道“秦檜在世之時,曾力主‘南人歸南,北人歸北’之策,一心只知媾和求安,毫無進取之意。他在朝中更是結黨營私,凡有志北伐的文武官員,無不被他視為異己,一律加以傾軋,以致北伐難舉,王業偏安。”
曾覿眼角濕潤,說道“不錯,自古漢胡不兩立。秦檜專權誤國,安雌守弱,這才使得中原的大好河山,盡歸別姓,此賊殊為可惡可恨!”趙瑋凝眉不語。
龍大淵站起身來,道“說得好!此等奸佞弄權之人,只有食其肉、飲其血、啃其骨、寢其皮,方能解我等心頭之恨!”
席間眾人無不憤慨不已,紛紛大罵秦檜。白衣雪心下一片茫然“秦檜死去不過五六年,如今將戰敗的責任,全部推卸于他,好像都是他一個人的過錯,大伙兒倒也會推得個干干凈凈。”
好不容易等到眾人的情緒有所平復,史浩道“今完顏亮豺狐之心,天下皆知,對我大宋早有犯意,再想媾和避戰,已是幾無可能,惟有積極整頓防務,與之血戰到底,方是正途。”
余人紛紛附和道“史教授所言極是。”
史浩向著趙瑋說道“建王,今我大宋皇帝恩被四方,威服海內,自北方歸來之人,是絡繹不絕,陛下仁慈寬厚,對他們多有錄用,乃至委以重任。然而眼下局勢混沌不清,難保其中沒有心懷異心之人,即便沒有異心,這些來投順的人,也多是貪生怕死、膽小無能之輩。依老拙之見,這些歸正人大可遣返回去,倘若他們真有忠君報國之心,真有本事,不妨回去后,與金人拼個你死我活,方是真英雄,真豪杰。”
史浩一番慷慨陳詞,趙瑋正自沉吟不語,白衣雪卻是再也按捺不住,站起身來,高聲說道“教授此言差矣!”眾人皆是一驚,數十雙眼睛齊刷刷向他看來。
楊草連使眼色,叫道“兄弟!”史浩德隆望尊,就連趙瑋對他也是極為仰敬,自他到建王府中擔任教授兼直講官以來,平日里更是言聽計從,忽見白衣雪出言頂撞史浩,趕緊從旁制止。
史浩艴然不悅,道“哦?老拙的話如何不對了?還請小兄弟不吝賜教。”
白衣雪道“不敢。教授這番評價北歸之人,不免有武斷之嫌,有失公允。他們中的多數,不過是普通的老百姓,不堪金人的盤剝欺壓,做了外族的奴隸,這才不得不舉家、舉族背井離鄉,一路南遷。途中餓死的、病死的,又不知有多少人。他們何以如此?老百姓們圖的是過上一個安穩的日子,不想再受戰亂之苦罷了。如若朝廷再將他們趕回北方,豈不是叫他們去送死?至于那些歸來的文武官員,既是不遠千里前來投順,只要誠心相待,因材而用,又怕他們起什么異心?”
他一番話侃侃而談,說得趙瑋凝眉不語,座中亦不乏暗自點頭稱許之人。楊草見他直言頂撞史浩,不由吃了一驚,一把挽住白衣雪的胳膊,說道“兄弟,你喝高了……”
史浩鐵青著臉,心下惱怒不已“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不過是因護駕有功,而受建王的邀請,卻不想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膽敢在此胡言亂語。”但他終是礙于趙瑋的情面和自己的身份,鼻中重重“哼”的一聲,冷冷地道“老拙聽說小兄弟也自北方而來?”
白衣雪挺起胸膛,大聲道“不錯。”
就在此時,座中一名彪軀漢子站起身子,來到史浩的身邊,附耳低語了數句。史浩聽完,雙眼乜斜,冷笑道“你是歲寒山莊胡忘歸的弟子?”
白衣雪瞧了一眼那名彪軀大漢,卻是不識,轉念一想,座中皆是趙瑋的親信,其中亦有不少的武官,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