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欲哭無淚,門外忽地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就聽袁淺兒說道“鄧婆婆,你開門罷,谷主馬上就到?!?
白衣雪腹中早已大急,聽到她的聲音,簡直如聆仙樂,妙不可言。
鄧婆婆甕聲甕氣地道“大小姐,都等這么久了,也不急在這一會,等谷主駕到,老婢便來開門?!?
白衣雪心中大罵“你奶奶的,你爺爺的!你不急,老子我可快憋死了。糟老婆子,鬼老婆子,瞧小爺出去后,不狠狠地扇你幾個大耳刮子,唉喲……當真是糟糕之至?!?
門外傳來汪琬的聲音,說道“鄧婆婆,你連大小姐的話也不信么?”
鄧婆婆不卑不亢,淡淡地道“老婢不敢?!?
汪琬冷笑道“那你還不趕緊開門?”
鄧婆婆臉色木然,根本不為所動,說道“等見到了谷主,老婢自會將門打開?!?
汪琬怒道“你……你……”在門外氣得直跺腳。
袁淺兒勸道“算啦,算啦,師妹,你也不要難為鄧婆婆,反正谷主片刻就到。咦,你看,她不是來了么?”
過了片刻,白衣雪聽到門外“噗嗤”幾聲悶響,緊接著有人重重摔倒在地。他正感詫異,門外窸窸窣窣一陣輕響,旋即有人打開了門鎖,走了進來,借著微弱的光線,白衣雪依稀辨認出正是袁淺兒和汪琬。
汪琬守在了門口,袁淺兒則快步來到他的身邊,臉上滿是歉疚之色,低聲說道“白公子,當真是對不住之至?!比〕鲆话衙骰位蔚呢笆祝帜_麻利地割斷了捆綁的麻繩,又運指解開了他被封的穴道。
白衣雪緩緩站起身來,說道“袁姑娘,令慈的點穴手法,端的高明?!被顒恿艘幌率帜_,只覺全身酸痛不已,被麻繩勒緊的皮肉,更是瘀青了一大片,腫脹難消。
袁淺兒俏臉一紅,襝衽施禮,說道“白公子,我替我媽媽給你賠不是啦。”
白衣雪苦笑道“也怪我壞了她這谷里的規矩?!?
汪琬在門口輕聲叫道“你們別磨磨蹭蹭的了,師父她老人家來了,就誰都別想走啦。”
白衣雪和袁淺兒聽了,趕緊出了柴房,但見鄧婆婆橫躺在門口的地上,一雙眼睛瞪得滾圓,渾濁的眼珠透著驚怒,無奈身子卻是動彈不得,想是方才袁淺兒趁她不備,點中了她的穴道。
汪琬道“師姐,那我們就走了,師父……師父那兒你還得多擔著點?!?
白衣雪這才知道汪琬要和自己偷偷溜出谷去,心中甚感不安,道“袁姑娘,我們這一走,令慈……”
袁淺兒微笑道“你們不用擔心我,趕緊走吧。我媽媽只是一時心情不好,等她明兒心情好了,也不會拿我怎樣的。”
汪琬道“好吧,改日我請我爹爹親自來谷中,給師父登門謝罪?!?
汪琬和白衣雪遂與袁淺兒作別,二人離了苦竹齋,向著谷口疾行。
白衣雪內急已久,風馳電掣般跑在了前面,一時將汪琬遠遠拋在了身后,弄得汪琬一邊緊追不舍,一邊惶愧不已“也不知師父用了什么厲害的手段,折磨于他,竟將他嚇成了這般模樣,恨不得肋下生出一對翅膀,飛出蹉跎谷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