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的本事,不禁喜出望外,道“若能除去這個劇盜,不僅是我通威鏢局之福,更是東陽城之福!”
次日清晨,白衣雪用過了早飯,便與汪元通、汪琬、鄺天石等人作別。汪元通拿了五十兩紋銀,說是讓他帶在身上,以備路上不時之需,白衣雪溫言推卻。他別過了眾人,徑自出了東陽城,往東南方向走去。
行不多遠,方才踏上一座小橋,只聽背后急促的腳步聲響,白衣雪轉過頭來,但見汪琬追了上來。白衣雪駐了足,等她到了面前,微笑道“汪姑娘,是不是還有什么不放心之處,需要交待我的?”
汪琬說道“哪里,我爹爹說,這個……這個給你。”說著取出一枚黑色的令牌,遞與白衣雪。白衣雪接過在手,但覺沉甸甸的,不知是何種金屬鍛造而成,令牌上刻了一個“通”字,問道“這是何物?”
汪琬道“這是爹爹的總鏢頭令牌,他說我們通威鏢局在各地設有十多個分局,見令牌如見總鏢頭,你拿著這個,或許有用。”
白衣雪微微一笑,道“汪姑娘,如此貴重之物,我不能收。”說罷要將令牌歸還于她。
汪琬卻不便接,道“爹爹說了,還請你萬勿推辭,不然我回去也無法交差。”
白衣雪見她情真意切,不好再推,只得收下了,抱拳說道“汪姑娘,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們就此別過了。貴局之事,我自會放在心上,處置妥善。”
汪琬臉上忽地一紅,道“好,我在此佇候佳音,你一路……平安……”二人身旁有一棵萌生新枝的垂柳,柳條隨風搖曳,她上前輕輕撇下一根柳條,遞與白衣雪,嫣然一笑,說道“贈君一絲柳,祝君春常在。”
白衣雪接過柳條,用手輕輕摩挲嫩芽,微笑道“多謝妹子。”
汪琬凝注著他,遲疑了片刻,問道“那……我們還能見面么?”心中暗自嘆息“一株纖細的柳樹,不知見過了多少離人的眼淚,樹皮褶皺之下,又不知暗藏了多少情愫?然而……然而縱有千枝萬枝,今日只怕也是留你不住。”言念及此,眼眸難掩黯然之色。
白衣雪微微一笑,說道“世道崎嶇,你我從此一別,恐后會無期。汪姑娘,你我雖萍水相逢,卻是一起做過溪友,吃過鳥蛋,同苦共甘過的。我會永遠記得你我這段難忘的機緣。我祝你今后平平安安,一生順遂。”
汪琬見他臉色誠懇,話語中更是充滿了真摯,心中一酸,哽咽道“嗯,你……你也一路珍重……一生順遂……”
白衣雪微笑道“多謝了。汪姑娘,鄺大哥是個好人,你莫要辜負了他。”
汪琬俏臉飛霞,低聲道“我……明白的……”
白衣雪向她深施一禮,轉身大步而行,再不回顧。汪琬手扶柳樹,癡癡地瞧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忍不住低聲吟道“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別離;相去萬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長,會面安可知?”
白衣雪的身影轉過前面一處小樹林,終是消逝不見了,汪琬呆立當場,春風拂過,耳畔但聞柳枝娑娑有聲,口中喃喃地道“這輩子,這個人,怕是再也見不到了吧……”心中無限惆悵,遠處的田野,忽地傳來鷓鴣嘶啞的叫聲“行不得也哥哥……行不得也哥哥……”叫聲凄厲,她再也忍不住,晶瑩的淚水奪眶而出,眼前模糊一片。
杏花塢距東陽城有百余里,白衣雪腳程甚快,到了黃昏時分,已走了七十余里,來到了一個依水而建的古鎮。遠遠望去,古鎮氤氳在金黃色的夕照下,煙云裊繞,瓦屋垂影,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畫。
他沿著斑駁的石板路,步入小鎮,鎮內水道縱橫交錯,抬眼凝眸但見小橋流水、扁舟悠悠,水道、曲橋、深巷、幽弄和宅落融合為一,整個水鎮,浸潤在一片靜謐安寧之中。
白衣雪向當地人一打聽,此鎮名叫紗箬鎮,而杏花塢位于念湖,離紗箬鎮已不過二三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