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蹲在一旁緊張觀望,心中焦急萬分。隔了良久,寶兒忽地睜開眼睛,大叫:“爹,爹,寶兒好怕,寶兒好怕!”
羅五又驚又喜,將他緊緊摟在懷里,柔聲道:“寶兒不怕,寶兒不怕,爹爹就在這里。”待得寶兒哭鬧了一陣,重又沉沉地睡去,白衣雪問道:“羅五哥,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對一個孩童下得去手?”
羅五眼中露出驚恐之色,探頭瞧了瞧艙外,低聲道:“小官人,你為何要去杏花塢?”
白衣雪道:“家師與浮碧山莊的鐘莊主乃是世交,我到杏花塢是去拜望鐘莊主的。”
羅五長吁一口氣,說道:“小官人面善心和,一看就是好人,與那幫去往杏花塢的惡人,不是一路人。”
白衣雪奇道:“他們也去了杏花塢?”
羅五道:“今兒一早,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了一大幫子惡人,很多都帶著兵刃,吵吵嚷嚷的,說是要搭我們的船去杏花塢。鐘大莊主,鐘大小姐,還有薛大爺、黎二爺、倪三爺、蔡四爺、宋姑娘,他們平日里對我們照顧有加,我和朱三哥、陳四哥見他們來者不善,像是要去尋鐘大莊主的不是,豈能帶路?大伙兒自是不肯,哪知這些惡人發起狠來,拿刀逼著我們送他們去杏花塢,不然就要……砍了我們的腦袋。”說罷臉上滿是驚悸之色。
白衣雪暗自忖度:“莫非是鐘世伯惹上了什么厲害的仇家,上門尋仇而來?”皺眉道:“哦?什么人如此蠻橫霸道?”
羅五臉色煞白,顯得心有余悸,道:“可不是嗎?朱三哥嘟囔了幾句,就被一個頭陀拿刀在腿上砍了一刀,劃了個血淋淋的大口子。我們見他們人多勢眾,個個又如兇神惡煞一般,若再不肯,只怕小命難保,只得載著他們去了杏花塢。”
白衣雪問道:“他們是來尋仇的?”
羅五微微搖了搖頭,道:“這個我就不曉得了。不過鐘大莊主為人和善,對我們打魚的,都客客氣氣的,怎么會惹上這些兇神惡煞的家伙?我送他們去的路上,聽他們說,好像是要去杏花塢討要一個人。”
白衣雪沉吟道:“討要一個人?”暗想:“鐘世伯怎么會沒來由藏匿一個人在莊內?是了,多半這些人上門尋仇,找的一個藉詞。”
羅五道:“是。我一路上聽他們說,鐘大莊主若是不肯交出人來,今日就要踏平杏花塢。”
白衣雪冷笑道:“杏花塢豈是有人想踏平,就能踏平得了的?”心想:“四大山莊向來休戚與共,鐘世伯如若真的惹上了厲害的對頭,怎可坐視不管?”
羅五道:“是啊,不過這些惡人人多勢眾,氣勢洶洶而來,只怕鐘大莊主也……”
白衣雪道:“羅五哥,他們過去有多久了?”
羅五瞧著艙外蒼茫的水面,略一回想,說道:“大概有一個多時辰。”
白衣雪一拍大腿,道:“羅五哥,麻煩你速速送我去杏花塢。”
羅五遲疑道:“小官人,這幫人兇橫得很,稍有不從,就動刀動槍,你一個人……”
白衣雪微微一笑,說道:“羅五哥,你開船吧,我自有理會。”
羅五見他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心想:“這位小哥兒別看年紀輕輕,武藝卻高得很,他既這么說,自是有把握解了鐘大莊主的危難。”站起身來,說道:“好,我這就送小官人過去,不過你可要小心。”說罷起身來到船頭,解開了纜繩,朝著湖心劃去。
二人一番攀談,白衣雪得知朱二、陳四等人,皆被那幫惡客強行扣在了杏花塢,說是還要坐他們的船回來。羅五因家中尚有八旬臥床老母需要照顧,一直嚷著要走,看管他們的一個壯漢被他吵得心煩氣躁,不得不放了他,臨行前卻又拿寶兒撒氣,打了孩子一掌。白衣雪聽了暗暗心驚,這些惡客找上門來,自是來者不善,他們竟能拿一個孩童撒氣,當真兇惡異常,卻不知鐘摩璧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