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笛寒臉色微微一變,站定了身子,道“白少俠還有何見教?”
白衣雪深施一禮,說道“豈敢,晚輩先前乘船過來之時,見那些漁家大哥撐船掙些辛苦錢,十分不易,還望尹前輩莫要為難他們。”
尹笛寒輕笑道“小兄弟生就一副好心腸,我知道啦,你放心吧。”身形微晃,衣袂飄動,眨眼間已是到了門口,留下了一串長長的笑聲。情教眾人跟著她一起紛紛出了大堂,瞬時走得一個不剩,惟有情僧戀戀不舍,不時回頭張望。
傍晚時分,鐘夫人從平江府的娘家省親回來,就得知莊中突遇強敵,虧得白衣雪出手相助,心中不免對他大為感激,直言“芳林新葉催陳葉,流水前波讓后波”,四大山莊雛鳳清聲,后生可畏,實足可喜可賀。白衣雪自是遜謝不已。當晚鐘摩璧夫婦在杏花塢設下晚筵,替白衣雪接風洗塵。
眾人說話間,莊丁已將各式的美味佳肴擺滿了酒桌,白衣雪瞧著滿桌的酌金饌玉,又見鐘摩璧夫婦以及座下的弟子,人人衣著錦繡,富貴逼人,尋思“恩平王府還有普安王府的酒席,我都參加過,也算見過了世面,論起華侈糜費來,王府的酒筵與此相比,竟是大大不如了。”
鐘摩璧的四大弟子之中,大弟子薛鈞榮和四弟子蔡鑲貴均在座,二弟子黎錦華遠在臨安,唯獨不見三弟子倪釗富,白衣雪想起笑面大盜一事,裝作漫不經心,問道“大伙兒都在,怎么不見我倪三哥?”
鐘摩璧尚未作答,鐘芫芊搶著道“唉,別提他了,前陣子他外出辦差,差事沒辦成不說,反而自己從馬上跌下來,摔成了骨折。哼,誰讓他平日盡欺負我,這就叫作‘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一席話說得眾人哄笑了起來。
鐘摩璧臉色一沉,慍道“小芊,哪有你這樣背后說師哥壞話的?”
鐘芫芊朝他扮了個鬼臉,道“誰背后說他了?就是當著他的面,我也這樣說。”
鐘摩璧微微苦笑,向著鐘夫人說道“這孩子都怪你打小太過嬌慣,都慣得不成樣子啦。”
鐘夫人笑道“怎么只怪起我一個人來了?小芊從小到大,闖的禍事也不少了,你舍得打過一次么?”
鐘摩璧嘆了口氣,向著白衣雪道“唉,倒叫白世侄見笑了。”
白衣雪見浮碧山莊的眾弟子在一起嘻嘻哈哈,好不親熱,而自己卻無一個同門,心下不禁有些莫名的悵然之意,微笑道“師兄師弟,還有師姊師妹們,親如一家,大伙兒偶爾開開玩笑,也無妨。”轉而又想,當年軒轅師祖收了三名弟子,大師伯竺忘機英年早逝,而三師叔閻忘言更是背叛師門,均令軒轅師祖痛心不已,自己的師父胡忘歸謹慎收徒,僅有自己一名弟子,一脈單傳,想來也是受了軒轅師祖的影響。
鐘夫人道“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小芊,你三哥這一回吃了不小的苦頭,心情也不好,你見到他,嘴里可要把著門,不要沒大沒小盡挖苦他。”
鐘芫芊笑道“娘,你是不知道,三哥平日骨頭最懶,這下子真的遂了他的意,吃飯都有人侍候,他快活著呢。”鐘摩璧和鐘夫人聽了,對望一眼,都不禁搖頭苦笑。
鐘芫芊道“爹爹,我的那把鳳靈劍折了,你何時再送我一把更好的?”
鐘摩璧氣笑道“那是你的生日禮物,如今弄壞了,要想新禮物,也得等到明年你的生日再說。”
鐘芫芊嘟嘴道“明年的生日禮物明年再說,這個如何能算?”說罷眼巴巴瞧向鐘夫人。
鐘夫人笑道“就算明年生日,要買新的禮物,這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今兒誰弄壞了你的鳳靈劍,你就該找誰賠去,你爹爹可不能當這個冤大頭。”
鐘芫芊轉動著烏漆漆的眼珠,瞧向蔡鑲貴,蔡鑲貴忙道“小師妹,鳳靈劍是我弄壞的,我賠,我照價賠你。”
鐘芫芊“呸”的一聲,道“你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