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最好是看走了眼,笑面大盜并非浮碧山莊的弟子,然而此際見到倪釗富的右臂纏著厚厚的麻布,再細瞧他的眉眼,笑面大盜不是他,又是誰?
二人對視片刻,白衣雪不動聲色,踏步而前,自報了家門,施禮說道“聽說三哥最近貴體欠安,要緊么?”
倪釗富神情尷尬,一張俊臉漲得通紅,吞吞吐吐地道“讓白師弟……掛心了,愚兄……愚兄已經好得多了?!闭f罷欲起身還禮。
白衣雪一把將他扶住,說道“三哥身體有恙,不必起身。按理說,小弟本該早點來看三哥的,實感抱歉?!?
二人客套了幾句,倪釗富見白衣雪神色自然,幾無詰責之意,心下稍寬,向著鐘芫芊說道“小師妹,你送什么好吃的來了?”
鐘芫芊卻將食盒藏在身后,伸出一只小手,笑道“想吃好吃的,你得先將禮物給我?!?
倪釗富瞧了一眼白衣雪,從懷中取出一根鑲寶嵌玉鳳鳥金鈿,說道“白師弟你來評評理,我吃她幾塊小點心,她卻獅子大張口,訛我一件寶貝?!?
鐘芫芊喜上眉梢,將金鈿接過在手。白衣雪見那金鈿晶瑩熣燦,顯是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笑道“三哥,你這筆買賣做得可虧大發了?!?
鐘芫芊哪里聽得出他話中有話,只將金鈿仔細端量一番,愛不釋手,笑道“雪哥哥,你道誰都能吃上我做的點心哩?三哥,也就你有這口福?!?
倪釗富干笑幾聲,說道“那是,那是?!?
白衣雪笑道“鐘師妹,你做的這些點心,又好吃又好看,把我的饞蟲也都勾起來了,你看能不能再去廚房弄點來?不過我有言在先,我可沒有什么好東西能夠送你。”
鐘芫芊笑道“那用不著。我聽說雪山的野兔肉質細嫩,將兔肉片成薄片,在湯鍋中燙熟之后,再蘸上醬和花椒,味道十分的鮮美。今年的煖寒會,歲寒山莊是北道主人,到時候雪哥哥請我吃一頓兔肉暖鍋就行了?!?
白衣雪微笑道“好啊,大雪紛飛之時,最宜一邊賞雪,一邊吃兔肉暖鍋了。我們一言為定?!?
鐘芫芊喜形于色,蹦蹦跳跳地去了。待她走得遠了,白衣雪臉色一沉,低聲道“三哥,你做的好事,我們該怎么說?”
倪釗富來到窗前,探頭出去,確信屋外無人,方才轉過身來,輕咳一聲,囁嚅道“暮鹽兄弟,多謝你前番手下留情,此回更是在師父、師娘,還有小師妹的面前,給我……留足了面子……”
白衣雪冷冷地道“你不必謝我,我是不想讓她們傷心。俗話說,是飯充饑,是衣遮皮,我看貴莊有田有產,衣食無憂,三哥何以作出糊涂之事?”
倪釗富道“我……我……”
白衣雪道“四大山莊向以俠義見稱,武林中的朋友提及‘碧湖寒蒼,天下四莊’這八個字,無不敬服,他們敬的不是別的,敬的正是咱們行的是俠義之道。三哥,你好大的膽子啊,難道就不怕四大山莊數十年的清譽,被你毀于一旦?”
倪釗富滿臉通紅,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白衣雪道“欲人勿知,莫若勿為。你做出如此膽大妄為、令人心寒之事,更是要致鐘世伯于何地?要他也成為四大山莊的罪人么?此事傳將出去,他還有何顏面立于江湖之中?”
倪釗富顫聲道“暮鹽兄弟,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都怪我一時糊涂,犯下了如此彌天大罪,只道此事人不知鬼不覺。我只求你千萬不能告訴師父,不然的話,師父他……定然會將我活活打死……”
白衣雪說道“你知道其間的利害就好。那么眼下你打算怎么辦?”
倪釗富道“前兩天大師哥來找我,說是你已經到了山莊,見過了師父和師娘,還說你也問及到我。大師哥說他答應你,等我的傷勢好點之后,再帶你來看我。我知道此事難以隱瞞下去,便將我做的錯事,都如實告訴了大師哥?!?
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