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廂桑鷲哈哈大笑,說道“七妹,燒得好,燒得好啊!看哥哥我的!”猛地大喝一聲,雙臂一振,一直懸在半空的葛神翁登時跌翻在地,神情萎頓,大口大口直喘粗氣,與之先前鷙戾的神態相比,宛如換了一個人。
原來二人這番對掌,漸漸變為了內力的比拼,其間的兇險,惟有比試之人心知肚明。弱者一旦被強者壓過一頭,內勁岔溢,縱非立時氣絕而亡,也不免走火入魔,武功全失。二人比拼良久,漸漸分出勝負。桑鷲的內力渾厚綿長,顯是更勝一籌,葛神翁支撐至此,實已心余力絀,只是他形禁勢格,只得苦苦相撐,到了此際,已是力脫氣竭,虛弱不堪。
桑鷲瞧了一眼申螭和蒯狻,舉掌懸在葛神翁的頭頂,向著瞿奇叟喝道“搞鬼的老兒,快將解藥拿來!”
瞿奇叟知道他手掌輕輕拍落,葛神翁便即頭骨碎裂而亡,哪里還敢怠慢?從懷中取出一個白色的瓷瓶,倒出里面紅色的藥丸,用手一指申螭,說道“給這位兄弟內服三日,每日一粒,即無大礙。”
桑鷲接過在手,冷笑道“諒你也不敢誑我。”
瞿奇叟神色尷尬,說道“豈敢,豈敢!”又從懷中取出一個黑色的瓷瓶,遞與蒯狻,道“這是‘白芷紫玉膏’,外敷數日,灼傷處當可消腫止痛。”
桑鷲冷眼斜睨,道“各位好朋友怎么說,是留下來喝上一杯呢,還是大路朝天,咱們各走一邊?”
上官鳳桐和褚敬宗、穆子修對視了一眼,笑道“桑老大,喝酒就不必了,我們兄弟辛辛苦苦而來,總不成叫大伙兒走了空?俗話說得好,‘年尾打山豬——見者有份’,我們兄弟分上一杯羹,馬上拍拍屁股走人。”
桑鷲縱聲大笑,聲震屋宇,說道“他奶奶的,你們終于講實話了,分上一杯羹?老子憑什么要分給你們一杯羹?你們又有什么能耐分上一杯羹?”
褚敬宗臉色倏變,冷笑道“不義之財,人人見而有份!”
白衣雪心想“義動君子,利動貪人。上官鳳桐等人果真都是沖著錢通神而來,少林派的大和尚,算看走了眼。”
桑鷲向著庭云喝道“大和尚,這就是你找來的義士?”
上官鳳桐笑道“‘干紀犯順,違道悖德,逆莫大焉!’當年你們強取豪奪,挖墳掘墓得到的那些金銀財寶,本來就不是你姓‘劉’的,你們據為己有多年,也該吐些出來了。”
桑鷲等人聽了,均是臉色大變。白衣雪自忖“錢通神富可敵國,敢情這些錢都是劉豫父子搜刮而來的民脂民膏。這些盜匪說是不義之財,那也沒有冤枉了他們。”
原來劉豫降順變節、僭號稱帝,心里也明白這皇帝的寶座,自己不知能坐幾時,故而僭位后削脂剝膏,揮霍無度。偽齊政權建立的第二年,即金天會十年、宋紹興二年(1132年),劉豫遷都汴京,為了搜羅更多的奇珍異寶,滿足個人私欲,他竟然盯上了中原地區眾多的冢墓,包括地宮中藏有稀世之寶的皇家陵墓。
劉豫的兒子劉麟,征召鄉兵組成了“皇子府十三軍”,在軍中專門設立汴京淘沙官和河南淘沙官,假以淘沙之名,大肆毀掘開封、洛陽一帶的陵墓,致使兩京的“冢墓發掘殆盡”,歷代的帝陵也都慘遭盜掘,就連位于嵩山以北,洛河以南的北宋“七帝八陵”,也均未能幸免,盡遭劚掘。
江南的趙構聞訊之后,十分震驚,對其恨之入骨,曾多次為此發兵征討劉豫。
劉豫僭帝位八年,終被金人廢黜。《大金國志》記載,劉豫、劉麟父子對外向以節儉形象示人,然而劉豫被廢黜之時,僅汴京一地就有家產“錢九千八百七十余萬緡,有絹二百七十五疋,有金一百二十萬,有銀六千萬兩,有糧九十萬石。”劉麟的侍婢達到一百二十多人,父子二人可謂淫妷無比。
劉齊僭偽政權滅亡后,其子劉麟仕金,歷任金國的參知政事、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