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教主的不二人選,假若借此能夠順利完成教主權(quán)柄的交接,教內(nèi)多年的紛爭自此得以平息,實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不禁暗嘆勞牧哀觀變沉機,姜還是老的辣。
勞牧哀竟要將情教的副教主之位相授,白衣雪頗覺意外,笑道“勞教主,晚輩功薄蟬翼,且又年幼無知,如何能擔得起如此重任?勞教主的美意,晚輩心領(lǐng)了,不過晚輩確是想討要一樣東西,不知教主舍得舍不得?”
勞牧哀白眉一軒,尋思“果是有所圖謀,且聽他索要何物。”道“哦?請說,只要是勞某身有之物,但君所求,無有不允。”
白衣雪笑道“朱明護教獻上了十大壇上等的宜城金沙竹葉青,作為教主的賀壽之禮,不知教主能否惠賜一二?晚輩感激不盡。”他此話一出,不僅勞牧哀為之一怔,歸泰之等人也是大感意外。
勞牧哀目光閃爍,笑道“區(qū)區(qū)幾壇美酒,何足道哉?你都拿去便是。”尋思“我還道你瞧中了那把削鐵如泥的瀲光劍,你若真的開口,也只得送你了。”
白衣雪笑道“兩壇就夠了。晚輩不日要去雁蕩山蒼葭山莊拜謁盧世伯,他老人家生平也沒別的愛好,就是喜歡喝上幾口美酒,因此晚輩斗膽還請教主惠賜兩壇金沙竹葉青。”
勞牧哀知他無意副教主之位,也就不再勉強,道“盧莊主與老夫倒有數(shù)面之緣。少俠既然要去蒼葭山莊,老夫也當備下一份贄儀,著人和那兩壇金沙竹葉青,隨少俠一起,一并送往雁蕩山。”
白衣雪施禮道“多謝教主。”瞧了一眼身前地上血肉模糊的蘇眠愁,再瞧一眼勞芷菁小小的尸身,心下不禁黯然,尋思蘇眠愁雖罪大惡極,終是情教中極為顯赫的人物,如何處置,該當由勞牧哀親自定奪,說道“勞教主,適才晚輩情急之下,出手沒了輕重……”
勞牧哀盯視著蘇眠愁的尸骸,眼中露出憎惡之色,道“這個絕情負義的小人,死有余辜,少俠何須……”
白衣雪臉色遽然一變,忍不住“唉喲”失聲叫了出來。勞牧哀還當他傷勢突然發(fā)作,心下也自一驚,急問“怎么?”
白衣雪環(huán)視壽堂,吶吶地道“烏夜凄,還有……金杵悲,都不見了……”原來他聽到“絕情負義”四字,猛然想起桑鷲等人先前趁亂出了壽堂,當是去往大牢營救劉猊,而絕情使烏夜凄似也尾隨而去,不見了蹤影。
勞牧哀眉頭一皺,歸泰之大聲喝道“有誰看見了絕情使、傷情使,他們都去了哪里?”
情僧稟道“啟稟教主,傷情使舉止有些異常,恐對我教不利,絕情使暗中盯梢去了。”
勞牧哀冷冷地道“笑話,傷情使對本教、對本教主忠心耿耿,我就不信他會做出你等這樣的不軌之事?”情僧聽出他言語極為不悅,嚇得趕緊閉上了嘴巴。
白衣雪心中隱隱感到一絲不安,說道“教主,此間頗多曲折,實是一言難盡,容后詳稟。請問貴教的大牢,是否羈押了一位名叫劉猊的人?”
勞牧哀心中一凜,道“少俠如何知曉?”
白衣雪急道“先別問我是如何知曉的,他們多半去往大牢解救此人了,我們還是抓緊去看一看,免得叫劉猊走脫了。”
勞牧哀心知情勢緊急,當下不再多問,吩咐教中的職司者照常奉行,又點了歸泰之、季籬苦等人,帶領(lǐng)各自的部屬,急匆匆趕往位于冷翠峰枕云洞的大牢。
白衣雪瞧著歸泰之等人匆匆離去的背影,心中大感憂愧,倘若桑鷲等人已然解救出了劉猊,下得冷翠峰去,自己難以抹去助紂為虐之嫌,實是罪莫大焉。只是他不曾想到,桑鷲雖如他所料,去往枕云洞的情教密牢解救劉猊,卻是遭遇了驚魂一刻,死生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