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回歲寒山莊盤桓一些時日,他總是念及與胡莊主的香火之情,不忍為難胡莊主。依我看來,胡莊主,歲寒山莊被你獨占多年,時至今日,輪也該輪到閻先生住上一住了。”
胡忘歸心道“好呀,你們在我面前,倒唱起雙簧來了。”目光盯視著閻忘言半晌,冷冷說道“你想在歲寒山莊住下來,那也好得很,不過你先問問我手中的劍,答應還是不答應?”
閻忘言道“胡師哥,當年你我二人同在師門學藝,那時你的功夫就遠在小弟之上。后來你別出機杼,又獨創了‘雪流沙十三式’和‘大雪崩手’,再加上師門的‘洪爐點雪行’功夫,你亦勤修苦練,造詣非凡。江湖之中,誰人不知你胡師哥劍、掌、輕功‘三絕’?小弟不才,今日正要請教胡師哥的劍、掌兩項絕技。”
胡忘歸心中一凜“此人天資聰穎,多年未曾見面,如此有恃無恐,想必這些年在武藝上沒少下苦功夫,小覷不得。”卻也不懼,淡淡地道“好啊,胡某奉陪到底。閣下當年確曾在恩師門下學過藝,不過師徒的情分早已斷絕,你無須再提這些往事,‘師哥’二字,胡某更是擔當不起。”
閻忘言笑了笑,說道“小弟有自知之明,這幾下三腳貓的功夫,太過稀松平常,實是難入胡莊主的法眼,待一會切磋起來,還要請胡師哥手下多多留情。”
胡忘歸思忖“閻忘言陰險狡詐,主動提出比武切磋,多半事先有所謀算,臨戰卻又降低自己的姿態,故意在人前示弱,我又怎能輕易上了你的當?”聚神凝氣,雙目炯炯,說道“不必客氣。”
閻忘言笑道“倘使胡莊主承讓小弟一招兩招,小弟還是那句話,請胡莊主答應小弟在山莊盤桓數日。”
胡忘歸冷冷地道“胡某如若技不如人,輸給了閣下,那也無話可說,歲寒山莊任由你住。”
閻忘言面露喜色,連聲道“好,好,好!那小弟想先領教胡莊主的大雪崩手功夫。”說罷左拳右掌,抱拳行禮。
胡忘歸道一聲“請!”左臂伸出,在身前劃了一個圓圈,右掌掌心向下,橫平于胸前,正是大雪崩手的起手式“柴扉暮雪夜揖客”。
閻忘言喝道“得罪了!”深吸一口氣,含胸拔背,立腕為掌,左掌護于胸前,右掌倏地直拍胡忘歸的面門而來。胡忘歸禁不住輕輕“咦”了一聲,舉掌相迎,“啪”的一聲,二人雙掌相接,互相退了三步,分別拿定了樁子。當年二人曾一起跟隨軒轅鯤鵬學藝數年,師兄弟間時常切磋技藝,彼此再為熟稔不過,如今多年未見,雙方再次交手,一上來都頗有試探之意。高手過招,瞬息便知對方武學造詣的深淺,一試之下,均感對方技藝早已今非昔比,當下各自全神戒備。
胡忘歸怒氣沖霄,喝道“閻忘言,恩師已將你革出師門,你使此掌法羞也不羞?”原來閻忘言所使的功夫,乃是當年軒轅鯤鵬傳授的一套掌法。
閻忘言哈哈一笑,說道“今日你我故人相見,我使此掌法是不忘故舊。也罷,胡莊主既無念舊之意,再看我這套掌法!”說罷連拍三掌,一掌快似一掌,一掌比一掌凌厲。胡忘歸腳下快速移動,身形飄忽之中,右掌還了一招“雪盡塞鴻南翥少”,掌風颯然,閻忘言頓覺氣息窒礙,不得不側身相避。
場中二人你來我往,四掌翻飛,翻翻滾滾斗了二十余合,未分高低。白衣雪在一旁凝神觀戰,心中又驚又喜“一年未見,師父的內力和掌法又有精進,似乎還留有余裕,不過閻忘言似乎也未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