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莊子,一般都是交給在沈家干了幾代的老門生打理,京郊這處莊子占著沈家四分之一的銀錢來源,故而管理這處莊子的,比之尋常的門生更受沈云潺的信賴。
“昨日送你珠釵,看出你很喜歡石竹花,這莊子上處處都是石竹花,只可惜襄陽比不得洛陽,開不出那樣絢爛的石竹。”
沈云潺翻身下馬,抬手將孟嬌抱了下來,小姑娘身量很小,抱在懷里幾乎沒什么重量,沈云潺只覺得心疼,慢說別的富貴人家的姑娘,就是他在邊關救過的小姑娘,這個年歲的也都比孟嬌壯實的多。
“我七八歲的時候,有一天去莊子外頭挑水,看見過一叢石竹花,開的絢爛,大約就是洛陽石竹吧,我實在是喜歡,就偷偷的放到水桶里面帶回去了。”
“后來呢?可養活了?”
“養活了,只是被旁人發現了,說我這種不祥之人養出這種妖異的花,一定也是不祥之兆,便把花給弄走了,是丟了還是燒了,我就不得而知了。”
現在提起來,孟嬌已經可以做到云淡風輕了,只是想想當時,那叢花被那幾個婆子搶走的時候,她的確是撕心裂肺的哭過一場,哭那些石竹被毀,更哭那個時候孤立無援的處境。
沈云潺帶著孟嬌去見的那個門房,年紀差不多要比林婆大了,不過看著精神尚可,他們兩個人靠近他的時候,老人家正在侍弄花草,秋日里,各色各樣的菊花在老人的侍弄下開的茂盛,竟然有一種春日百花爭艷的感覺。
“阿翁!阿翁!”
“啊?哎喲,是小公子啊,小公子怎么過來了?”
老人年紀大了,耳朵不太好使,沈云潺叫了兩遍,他才聽見,慢吞吞地轉過身來,辨認了一番,才認出是沈云潺,趕忙丟下手里的鋤頭,過來問安。
“阿翁不用多禮,我今日過來,是有件事情想問您。”
“小公子客氣了,老朽這條命都是沈家救下的,小公子想問什么盡管開口,老朽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沈云潺笑著點點頭,然后把身后的小姑娘推了出去,卻看見面前的老人在看到孟嬌的一瞬間,臉色大變,沈云潺幾乎是下意識的把小姑娘拉回了身后,他并不確定,阿翁是不是想要傷害孟嬌。
好在,老人并沒有想動手的意思。
“小公子,老朽有些眼拙,怎么感覺這個姑娘,如此眼熟?”
“阿翁覺得眼熟便是了,這是薛國公的外孫女兒,薛婉薛小姐的親生女兒。”
這話一出,老人便愣在了當場,半晌才緩過神來,緩緩地繞過沈云潺,湊到了孟嬌的面前,仔仔細細的辨認了一番,似乎是確定了什么。
“像實在是太像了”
“阿翁?太像什么?”
“這個姑娘,和我們小姐當年是一模一樣的,小姐就是杏眼桃腮,這位姑娘的眼睛更加的明亮,老朽雖然眼花,但卻是不會認錯的。”
沈云潺松了一口氣,既然阿翁認出來了孟嬌,那么接下來的事情,應該就會進行的很容易了。
只是沒想到,在老人確定了孟嬌的身份之后,卻忽然一反常態的背過身去,看那樣子,似乎在一瞬間,就對孟嬌十分的厭惡了,別說是沈云潺,就是孟嬌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阿翁?阿嬌此次前來,是為了當年薛國公抄家之事,您若是知道些什么,可以和她說一”
“有什么可說的!當年老爺就是被小姐就是被她的母親連累,到最后落得個滿門抄斬家破人亡的局面!還有,小公子的父親,不也是因為她母親的事情勞心勞神?老朽看小公子對這個姑娘也上心的很,不得已提醒一句,小公子還是離這個姑娘遠點兒吧,別再走上當年你父親的老路!也別步了老爺的后塵!”
老人的話也是針針見血了,孟嬌有些不敢置信,聽這個老人的話,當年外祖家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