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
蕭楚楚的叫喚,將戚寧從往事中叫了回來。
戚寧緩一緩神,道“你爹爹是個好皇帝,他勤政愛民,待人寬厚,是個很好的人。”
蕭楚楚又問“那我娘親和爹爹是怎樣認識的,叔父可知?”
戚寧心中一緊,一只手撐著案幾,才止住了身體的顫抖。
“你娘親曾在寧王府住過,那時候這座府邸是你爹爹的,他待我好,想時時見到我,便讓我跟他一同住在這府中。蕭娘她當時住的,便是現在的思清閣。”
蕭楚楚道“難怪我第一次進這屋里來,便感覺到很熟悉的氣息。”忽臉上浮起一層落寞,問“叔父,為何這十多年來,爹爹都不來找我和娘親?娘親為何要隱在山野的巖洞里?”
戚寧輕嘆一聲,“我們所有人,這十幾年來都不知道你和蕭娘還在世。當年一場意外,我們都以為蕭娘已不在人世了。”
“一場意外?”
“那年你爹爹已被冊封為太子,你娘親因為不想余生在皇宮里度過,也知你爹爹一旦貴為一國之君,即便只鐘情于她一人,后宮妃嬪也不會少。有天你娘親便悄悄離開了王府,你爹爹發散手下去尋,得到蕭娘的蹤跡后,也離開皇宮跟了去。眼看太子冊封大典日漸逼近,你爹爹仍不見蹤影,只派了一人送信來說放棄皇子身份,從今往后甘為庶民,且不再回都閬邑。”
蕭楚楚忍不住輕聲“啊”地感嘆。
戚寧一邊向蕭楚楚說起當年,一邊細細想來即便蕭娘傾慕的人是我不是皇兄,蕭娘用情至專、不愿受宮廷規矩約束,因而絕不愿意與人共侍一夫,也不會留在皇族被困在皇家規矩里。倘若與皇兄易地而處,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為了蕭娘而放棄繼承皇位。
“你的爹爹是皇嫡子,你的爺爺,也就是當時的國君戚威王,最疼愛的就是你爹爹,派人在整個戚國找尋,都渺無音訊。后來有一天,有一個衣衫襤褸,胡子虬髯遮住了半張臉的叫花子剛走到皇宮正門的錦帶河邊,便暈倒在地,守宮門的士兵嘴里罵著叫花子膽大包天敢睡在皇宮門前,便要拖著他的一條腿,把人拖走。本來上去兩個人,那個人瘦骨嶙峋,一個人就毫不費力拖動了。當時我正要好入宮經過,覺得即便是對叫花子,那士兵未免也太粗暴,于是呵斥住,那士兵當即嚇得扔掉手中拖著的叫花子的腿,叫花子痛得在地上輾轉幾下,正好把臉轉了朝向上,我一看,便覺得他似我的皇兄。我下馬車,撥開他遮住臉的長發,雖然他的相貌已與原來相去甚遠,但我自小與他住在一處,認出他就是我的皇兄。當即叫人送回皇宮,叫了太醫。”
“皇兄修養了近半月,身體稍微恢復,我問起著中間都發生了什么,皇兄說,他和蕭娘離開皇宮后,一路上游蕩四海,結交了不少江湖豪俠,二人一直過得很開心,后來蕭娘有了身孕,不便奔波,二人就在維州一處山上,找柴夫搭了間木屋住下。有日蕭娘留下一封書信給皇兄,說皇兄舍棄一切隨她歸隱,但她看得出來,皇兄心存愧疚不能釋懷。她不愿意成為皇兄的羈絆,但愿來世再續前緣,請他從此一心一意做個賢明國君,今日陰陽別后,兩不牽掛,末尾落款‘蕭娘絕筆’。你爹爹急得發了狂便要自盡,好讓自己早點再續蕭娘遺書上寫的來世之緣。”
“平日里你娘親喜歡制藥,她在小木屋里也是如此。蕭娘留下絕筆書的次日,你爹爹便吞下了小木屋里蕭娘用來當藥引的砒霜。好巧我父皇派去的人也在那天就找上了小木屋,發現皇兄自殺,及時給他服了五味清腸凈血丸,加上小木屋里的砒霜本就不多,你爹爹不至于中毒至深,就逃過一死。你爹爹對皇族心懷恨意,覺得是皇權逼死了你娘親,在護衛護送他回都閬邑的路上,找了個機會逃走了,又回到了小木屋,日日在山上游蕩,覺得蕭娘總有一天回來。皇兄終日除了日夜尋找蕭娘再無他事,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