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翼安頓好戚韻兒,返回思清閣。
“你要到大洵這么遠,有什事情,王爺也鞭長莫及。把我帶在身邊吧,由我做的你近身護衛,別的我可能做不了,但我能護你安全。”
蕭楚楚輕輕吸了吸鼻子,笑說“你舍得韻兒?”
駱翼耳根發紅,囁嚅“王府侍衛眾多,不缺我一個。我離開王府,沒有人會舍不得。在她身邊,我怕藏不住自己的想入非非,總有一天惹得她煩了我,又或者,我繼續在王府,不久的將來,就要眼睜睜看著她嫁與他人。只要我一天還見著她,我的妄想就斷不了。”
蕭楚楚輕輕搖頭一笑“如果不是妄想呢?”
駱翼無力道“怎么不是妄想,我區區一個侍衛。”
“當日我離開寧王府入宮,也曾考慮過把你帶在身邊,但是韻兒她跟我說,我入宮了,從此便只有你能陪著她了。我問她,王府里人這么多,總有人能陪她,你猜她怎么說的?”
駱翼搖頭,臉上帶著疑惑和期待。
蕭楚楚說“她說,除了我,她也就只有你了。”
駱翼眼前一亮,難以置信又帶著驚喜之色,但轉瞬即逝。他想起蕭楚楚入宮之初,韻兒如何意志消沉,日思夜念,形容憔悴。他在旁陪著韻兒借酒消愁,聽著她自言自語,說什么不管蕭楚楚是什么身份,是男是女,她也愛慕蕭楚楚,想每日與蕭楚楚在一處。即便是清醒的時候,戚韻兒在他面前,也從來不掩飾她對蕭楚楚一往情深。
蕭楚楚接著說“韻兒她很單純,但又很偏執驕傲,也因此被人覺得她口是心非,難以真誠相處,她只是不知道怎么去表露自己的真實想法,甚至不知道自己內心真正所想。就是因為這樣,才更加需要有人在身邊提點她,幫助。”
駱翼似懂非懂,“這些事情,是我這么個區區奴才就能做的么。”
“我已經向叔父提過,他會把你調做禁軍,你是寧王府出去的人,只要盡忠職守,要受提拔自然不難。先有官職,后提官級。”
“如此我以后便要住在宮中,不能到這寧王府來?你走了之后,大小姐也不用再入宮了。”
蕭楚楚明白他擔憂什么,便哭笑不得“方才誰還一副坦然的樣子,說要跟我遠走他鄉。這下只是宮里宮外,你都覺得難耐。皇宮和寧王府相隔不遠,侍衛也是可以定期出宮的,官級越高,出宮的權限就越大。”
駱翼患得患失“就算出宮,我也不能貿然回來寧王府見大小姐。”
蕭楚楚苦笑,忍不住拿胳膊肘撞了撞駱翼“你啊,真是個牛皮燈籠。幫人幫到底,我看沈管家待你親厚,你素日里待他也敬重親密。他年事已高,膝下無兒,你若能孝敬他,讓他收你作義子,即使入了宮,也能時常回王府看望義父。”
駱翼一聽,竟感動得雙目含淚,嘴上卻又在笑,捧著蕭楚楚的雙手,忙說些感激不盡的話,一時激動,用力過猛,蕭楚楚喊疼了才知道放開。
在寧王府住了一晚,她再次走遍了每個角落,而戚寧這一天一直在宮中,沒有回寧王府。
蕭楚楚又去一芳閣,別過西武子,順便讓她留口信給東玄子,代為道別。
一行馬車穿過都閬邑城門,朝城外走去。
城樓上,一個人矗立良久,眼中一直盯著的馬車隊越走越遠,從隊伍變成一個點,從一個點變成什么沒有。
他仍舊立在城樓上,直到忽如其來的一陣狂風大雨撲面而來,他如石柱一般,巋然不動,只覺身心內外都很冷。
他在思清閣一直沒出門,再出門,便是三天以后。
蕭楚楚雖離開了都閬邑,沈青黛卻并沒有本該有的歡欣,她不斷地回想著蕭楚楚離開皇宮前與她說的話“當日他擋下了我殺你的刀,還特意跟我說,你欠我的已經還了,剩下的算他欠我的,他來還。你手下的人對他做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