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坐直,做掩面大哭之狀,卻又似那兩個女人,正一左一右冷眼旁觀,所以,指縫間出來的,盡是些壓抑委屈的嗚嗚咽咽。
呂劍兵也坐起,半摟著她。
“我媽是有些強勢,但不強勢,也沒法拉扯我們長大,而且,她跟我們一起住,家里雜務(wù)幫忙不少吧?
至于芝蘭那邊,離婚協(xié)議是有法律效力的,撫養(yǎng)費該多少就多少,含糊不了?!?
翠竹一聽,輕推呂劍兵一把,哭道:“你就知道欺負(fù)我?!彼ò蜒蹨I,下定決心說,“新房我不想搬,我寧愿在這租房子,搬去,媽更不把我放眼里了。”
“這怎么行?”
“萬一我哪里不合媽的意,她叫我滾,我就得夾著尾巴滾,新房又不是我的,房產(chǎn)證上沒我的名,沒我的姓,我哪有不滾的底氣?”
“你這不為難我么!”
呂劍兵不由想起上一段婚姻,一起,有矛盾,分居,依舊矛盾重重,換第二段婚姻,怎么還是逃不出這魔咒?
“我為難你什么了,三套房里,就自住那套加上我名字,讓我有點底氣就行,林芝蘭那邊,你要偷偷攢撫養(yǎng)費也由你,我不向媽告密,也不再要你給我買東買西,我知道你攢錢也不易?!?
翠竹故意頓了下,仔細(xì)看呂劍兵反應(yīng)——他,一臉愁云,聽到撫養(yǎng)費后,一臉不可思議,再轉(zhuǎn)一臉欣喜。
一見這神情,翠竹立刻乘勝追擊:“你對前妻,大手一揮就十幾二十萬,對我,總不至于毫無側(cè)隱之心吧?”說完,在呂劍兵胸前輕捶一下。
第二天晚飯,呂劍兵把房產(chǎn)證一事提了提。
“誰的主意,你的,還是她的?”呂母放下筷子,鷹眼一樣審視面前的二人。
“是我的主意。”呂劍兵接過話,并給母親夾了口菜。
“翠竹,你一分錢沒出,你說該加嗎?”
翠竹一種逆來順受的樣子,低頭道:“你們商量好就行。”
“我看沒必要。我死了,房子都是劍兵的,你若生個兒子,劍兵自然也把房子傳給他?!?
翠竹心里沒好氣地想:萬一生不出,我豈不連塊磚都撈不到?
不過,她只是心里懟,表面一句話都沒有。
“媽,我覺得這樣不好,芝蘭那邊我們補二十多萬,翠竹嫁進(jìn)來,卻什么都沒有......”
呂母一掌拍在桌上,菜碟湯碟都跟著“叮叮咚咚”一陣響。
“誰說我要給她二十多萬?有本事,她告我去,告了我再補她也不遲。而且,那11萬,若不是你跟那白眼狼一起誆我,一分都別想?!?
她數(shù)落完兒子,再聲色俱厲地教育兒媳:“聽清楚了,你生了兒子,什么都是你的,在這之前,什么都別想?!?
呂劍兵長喚一聲“媽”,還想試圖溝通。
“叫出花來都沒用,你們像往常那樣上班,裝修的事,不必操心,到時拎包住新房,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翠竹一聲不吭,埋頭吃飯,心里卻將這死老太婆咒了個稀巴爛。
晚上,翠竹在呂劍兵懷里沒說一句話,只是時不時地抽泣幾下,再輕嘆幾聲。
“你別這樣,改日我再跟媽講講,思想工作得慢慢做!”
呂母雖斷了二丫頭的母女關(guān)系,呂劍兵私底下與二丫頭依舊有接觸,第二天,他便前去請教。
“劍兵,你對翠竹怎這么好,你拿出一半的好對芝蘭,估計你們當(dāng)初也未必離?!?
“唉,過去事,別提了,幫我想想這事怎么辦?!?
“涼辦!”
“真的......”呂劍兵哀求。
“真涼辦!從媽手里拿一分錢都難,更何況房子!”二丫頭白呂劍兵一眼,自嘲道,“當(dāng)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