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宜寧在擎西王府待到黃昏的時候才回到智勇公府,韋家人自然是百般挽留,但因為朱太夫人就快要過壽,衛宜寧想著還有很多事情要打點,就婉言辭謝了。
回到府里先去見了包氏,恰好衛宗鏞也在,衛宜寧一并請了安。
衛宗鏞這些日子都半死不活的,根本沒理衛宜寧。
包氏雖然臉色不大好,卻還是勉強應付道“宜寧回來了,想是累了,回去換換衣裳歇一歇,也就該吃晚飯了?!?
衛宜寧答應的退了下去。
這里包氏看著衛宗鏞,沉沉地嘆了口氣。
衛宗鏞從來都是沒什么腦子的,他現在單知道丟臉,卻想不出還能怎么辦。從來都是這樣,他只會坐享其成,要謀劃時全然束手無策。
聽見包氏嘆氣,他覺得有必要開導開導自己的妻子,于是就說“夫人也不必難過了,一切都朝前看吧!”
包氏語氣懨懨地說“別的都還算了,長安的前途是最要緊的,你說要往前看,正是這往前看才讓我發愁?!?
衛長安經過這一番事情,身價大落,無論是婚事,還是仕途,將來只怕都會很坎坷。
“春鶯這事情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衛宗鏞想的和包氏不一樣“說白了也不過就損失一千兩銀子?!?
他說這話包氏心里壓著的怒氣騰地一下就竄了起來,恨不能立時出言反駁。
這是一千兩銀子的事嗎?!
倘若花錢能夠把事情徹底擺平,不留痕跡,那她也認了。
堂堂公府,別說是一千兩,就是十萬兩也不算什么。
如果這話是從別人口中說出的,包氏或許還不會這么動怒,偏偏是衛宗鏞。
如果不是他當初和春鶯那小賤人搞在一處,春鶯冷落了衛長安,衛長安或許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來。
衛宗鏞以為擺平這件事只花了一千兩銀子,卻不知道包氏悄悄的塞給驗尸仵作一萬兩銀子,讓他隱瞞春鶯已有身孕的事情。
春鶯有孕才不過兩個月,一般人自然是看不出來的,可卻瞞不過仵作。
那孩子當然不是衛長安的,倘若這件事公之于眾,必然會牽扯出衛宗鏞,到時就會爆出更大的丑聞。
衛家父子爭奪一個婢女,說出去多讓人不齒!
衛宗鏞的官只怕就做到頭了。
包氏只能幫他隱瞞,不但要幫他遮掩住丑事,并且還不能讓他知道自己幫他遮掩了。
否則以衛宗鏞的性子,必定要惱羞成怒。
柳姨娘陷害自己,衛宗鏞當時的反應包氏到死都不會忘。
她知道衛宗鏞恨自己,討厭自己,急于擺脫自己。
所以盡管話到嘴邊,她還是拼命咽了下去,把心底的怒火再一次壓制住。
有什么辦法呢?她們母子都要仰仗他。
衛宗鏞再不堪,包氏還是要依靠他,就像藤蔓必須要攀附樹木才能活在高處一樣。
身為女人,包氏再有計謀也要委曲求全,將衛宗鏞奉為天。
包氏不開口,衛宗鏞也疲乏地打了個哈欠,他百無聊賴,這些日子在家里除了吃就是睡。
國媽媽走進來稟告道“老爺夫人,洪太醫到了?!?
洪太醫在太醫院供職,是皇后跟前的紅人,他這一次來衛家,也是奉皇后之命前來的。
說是給衛長安瞧病,其實就是代表皇后來安撫衛家的,對包氏等人而言,這自然是一樁榮耀了。
“你怎么不早說!”衛宗鏞率先跳起來,精神抖擻,再不復之前的萎靡不振。
包氏也趕忙起身,隨著衛宗鏞出來,一起去迎接洪太醫。
洪太醫的年紀并不大,和衛宗鏞差不多,和太醫院里那些須發皓白的老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