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涵秋影,鴻雁南飛,轉(zhuǎn)眼又是重陽佳節(jié)。
昭邑城中到處都飄著菊花酒的香氣,清香醇厚。
凡是可登高處,無論是山、亭、橋、岡,都擠滿了人。
人們扶老攜幼,人人頭插茱萸,臂系絳囊。街上的酒家皆用菊花扎成門洞,凡來吃酒的客人,皆會獲贈一塊獅蠻糕。
據(jù)說重陽喝菊花酒吃獅蠻糕便可祛除瘟疫,百病不生。
這獅蠻糕就是上頭有南蠻王騎獅子圖樣的糕餅,上頭撒著石榴籽、松仁、栗黃。
講究些的人家,會用面粉糖粉做出獅蠻像來,更多的人家只是用現(xiàn)成的模具印出花樣來即可。
老人一向愛吃甜的,況且今年衛(wèi)阿鸞親自做了個大獅蠻糕給朱太夫人。
老太太一高興未免多吃了幾口,又因為在高處嗆了些風(fēng),到夜里就覺得肚子不舒服,一連起來了兩三回,天還沒亮就請了大夫。
衛(wèi)宜寧一直在旁邊伺候著,大夫開了方子抓了藥,她親自煎好了給老太太服下去。
好在老太太服了藥不多久就睡得安穩(wěn)了。
“如意姐姐,你昨晚一定沒睡,趁這會兒去歇歇吧!”衛(wèi)宜寧悄聲對如意說。
如意也的確有些撐不住了,況且有衛(wèi)宜寧在,盡可以放心。
于是就說“那就有牢姑娘了,我去歇歇就來。”
衛(wèi)宜寧就守在朱太夫人旁邊,靜靜的看書。
誰想老太太這一覺竟睡了兩個多時辰,醒了看見衛(wèi)宜寧在床邊就問“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我怎么覺得這一覺睡了好久。”
“祖母一定是乏累的很了,”衛(wèi)宜寧淺笑著放下手里的書卷,上前把老太太扶著半坐起來“再過一會兒也該吃午飯了。”
如意聽到里間有動靜也趕緊走了過來,問道“老太太覺得怎么樣?可有想吃的東西沒有?”
朱太夫人自嘲道“老了老了竟然不知饑飽了,撐病了還得吃藥。”
“祖母是昨天吃的不合適了,”衛(wèi)宜寧說著遞上一杯香茶“畢竟是在外頭,何況天氣再好也已經(jīng)是深秋了。”
“哎喲,不服老是不行啦!”朱太夫人喝了口茶說“如意呀,你到廚房去叫他們給我蒸碗嫩雞蛋。這會兒別的東西也吃不下去,肚子里又空落落的難受。”
如意答應(yīng)著剛要去,衛(wèi)宜寧止住她道“姐姐留步,我左右還要到那邊去吃飯,索性就叫春嬌跑一趟腿好了,告訴他們做得了趕快給祖母送過來。”
如意一想,衛(wèi)宜寧去包氏那邊吃飯,她也離不開,不如讓春嬌跑一趟。
“你去廚房言語一聲,”出了朱太夫人的院子衛(wèi)宜寧對春嬌說道“叫他們別胡亂的添東西,老太太本胃口正不好,就要清清淡淡的。”
春嬌答應(yīng)了一句知道了,趕緊往廚房那邊去。
剛走到伙房門口,就聽見里面有人在罵,春嬌認得這聲音,是廚房的管事何媽媽。
“你這沒廉恥的小賤人!你那漢子也不管教你,就由著你奸懶饞滑的惹人厭!
這一盤子糖酥餅總共四個,是專門留給春草姑娘的。人家還沒來呢,倒有一半先進了你的肚子!你算什么愛物兒?也不照著鏡子看,自己配不配吃!”
何媽媽話音還沒落地,幫廚的竇老娘緊跟著就說“你現(xiàn)在不是夫人身邊的一等大丫鬟了,還在我們面前擺譜呢!告訴你吧,先前你整天到我們這兒來白吃白喝,那些東西可都是我們拿自己的錢貼補的。”
何媽媽道“誰說不是呢!先前的也就算了,今天這兩個糖酥餅,說什么你也得賠出來!要不咱們就到夫人跟前去評理!你一個燒火的,活兒沒見你干多少,倒時時刻刻害饞癆似的。廚房里現(xiàn)放著你這么一個賊,我們可不想整天跟你纏不清。”
“我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