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玉鐸的屋子里,一個長相清秀的丫鬟正跪在地上擦拭藥汁。
藥碗打翻在地上,苦澀的藥味彌漫在四周,像細密的網似的籠罩著屋子里的人。
丫鬟臉色慘白,白色羅裙上濺了點點藥汁。
一雙大眼睛里噙滿了淚,仿佛只要動一動眼珠,淚水就會潸然流下。
剛剛不過是藥稍微涼了點,二少爺就給了她一記窩心腳,正踢在小腹上,疼得她不敢呼吸。
這個時節天氣寒冷,剛剛熬好的藥,稍放一放就涼了。
二少爺起先不肯服,次后想起來藥就已經涼了。
丫鬟不敢喊疼,但一張俏臉慘白,顯然被踢得不輕,可她只能噙著淚收拾殘局。
封玉鐸躺在床上,銷金帳子放下一半,遮住了他的上半身。
雖然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可他的臉還是腫的像豬頭一樣。
鐘野的拳頭實在太硬了,好懸不曾把他的面骨打碎。
饒是外敷內服,一臉的姹紫嫣紅依舊絢爛得緊。
好在還有一件事值得慶幸,那就是他們的父親忠勇公如今沒在京城。
要不然,還得被他老子一番審問,想想都煩。
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打,且無還手之力,封家兄弟打從娘胎出來還沒吃過這么大的虧。
封玉鐸的三尸神幾乎不曾氣出竅,連睡覺都在恨恨的磨牙。
“鐘漫郎,我和你不共戴天!”封玉鐸已經不知道是第幾遍發恨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還是趁著老爺沒回來,趕緊把傷養好吧!”封玉超的胳膊也受了傷,這些天都在用跌打藥酒,身上有股子刺鼻的藥酒味兒。
“十年?我可等不了!”封玉鐸鼻子被打歪,說話聲音嗡嗡的“要是到明年這時候,他鐘漫郎還活在世上,我就揮劍自刎,也不窩窩囊囊的活著。”
“鐘漫郎這家伙實在是越來越礙事了,有他在,咱們別想成事。”封玉超情緒不像弟弟那么激動,但狹長雙目中透出的光冷如冰刃,大寫著不死不休。
“那死窮鬼實在是太愛管閑事了,”封玉鐸罵道“真他媽又臭又硬!”
“鐘野是塊鐵板,”封玉超語速緩慢,像是在數念珠一樣“咱們打不過他,又買不動他,想從他那里下手,無異于登天。”
“對呀,所以我才想著從衛家那個丑丫頭身上下手,”封玉鐸提起衛宜寧也像是在說幾輩子的仇人“偏偏這個臭丫頭也不上道!”
“咱們還是把她想簡單了,”封玉超摩挲著下巴道“別忘了,她可是敢于搏虎的女人。”
“把手下的人再換一批!那群飯桶,連個女人也捉不住!”封玉鐸氣得直罵。
“的確是得重新招募一批侍衛了,”封玉超也同意弟弟的想法“先前那些,基本上被鐘野打廢了,就算沒殘廢,見了他們兩個只怕也不敢動手了。”
“大哥,我們接下來要怎么辦?”封玉鐸的智謀不如他哥哥。
“先別急,把你的傷養好,”封玉超說著端了端自己受傷的胳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
“那要等到什么時候?!”封玉鐸的耐性早被消磨的差不多了“咱們兄弟遭受如此奇恥大辱,他們多活一天就等于對咱們多羞辱一天,從小到大我也沒吃過這樣的虧!要是不解決了,以后咱們兄弟在京城如何立足?”
“放心,這個仇一定要報,”封玉超說道“我思來想去,暫時還是不能動鐘漫郎。
他光棍一條,無牽無掛,就算再落魄,還頂著個公爵的頭銜,圣上雖然多年不召見他,可畢竟還給他留了退路。
如今之際,咱們只能朝衛家那個丫頭下手,之前是咱們輕敵了,再加上兩次都有人插手。
所以咱們要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