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邪司。
胡柏目光死死地盯著跟前的幾道身影,目光幾欲吃人。
“付一波、蕭炎、譚宏、王禪、鐘啟!”
“胡老,您老了,該長眠了!”蕭炎陰森地道。
胡柏自嘲一笑,努力地睜開眼睛“是啊,該長眠了,但還不是時候啊!”
他合上眼,身上,一股氣血之力在不斷地震顫,只見數(shù)道血痕從脖子處浮現(xiàn),末端卻是幾個蠕動的凸點,似乎是幾個蟲子在他體內(nèi),向往額頭上爬去,卻被阻攔
了下來。
“這七星瓢蟲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制服的!”付一波說道。
胡柏沒有說話。
但有人替他說。
“你們脫離鎮(zhèn)邪司就罷了,為何還要對昔日的同僚出手!”胡柏身后的房內(nèi),一群武者走了出來,為首的正是另外的幾位五星衛(wèi)。
蕭炎幾人臉色微變,卻也并不慌張。
“這世界,大勢不在于武道,而是蠱道!”
“武者即便是修到武體,也不過百年多點壽命,即使是先天,也難活兩百之數(shù)!但蠱徒便可壽達兩百,蠱師更是可壽達五百!”蕭炎目光灼灼,凝聲道“如
此差距,爾等何以教我?”
一番話,將那一群武者說的啞然。
這時,一道身影凌空飄落,如同謫仙。
一道淡然之聲緩緩落下,“路勝為武道強行續(xù)命,又有何用?落得自縛中樞五十年,天不容,地不納!你們——還不覺悟么!”
聲音到了后面,如同鐘鼓震響。
所有武者盡皆駭然。
“大勢所趨,現(xiàn)在回頭,尚得一絲機會,若是再執(zhí)迷不悟——”
“殺!”
胡柏睜眼,目中滿是哀傷還慘淡。
武道輸了!
輸?shù)牟皇切M師,而是這天!
“我不服!”他忽然起身,任由脖子內(nèi)那幾個七星瓢蟲往臉上爬去。
“劍來!”他怒吼一聲,臉上滿是蠱蟲爬動的血痕,唯有腦海之處,守著清明。
長劍入手,身軀如同蒼松挺拔!
“天將傾,武道守護世間,多少英雄兒女淌下最后一滴血!”
“多少戰(zhàn)士踏上不歸路!”
“你蠱道在哪?”
“蠱師在哪?”
“蒼天未滅,是武道之功,何以落此之手!”
霹靂一聲驚雷。
周遭一切無聲。
便是那蠱師錢萬里亦是一陣驚懼。
他看到底下的武者臉上黯然復雜,冷哼一聲,喝道“自古成王敗寇,輸了便是輸了!你認吧!”
“哈哈哈!好一句輸了便是輸了!”胡柏劍指蒼穹,一抹劍光一閃而逝,卻是斬向了天上的蠱師錢萬里!
“便是輸,也無悔!”
嘩啦!
長劍如刀,斬破天際。
這是驚艷的一劍。
一往無前,帶著胡柏所有的精氣神。
這是無歸的一劍,亦如那些為了守護家園而毅然決然踏上不歸途的背影······
此生,
“為武者——不悔!”
劍落!
蠱師的身前,一道劍傷從臉上劃到了下半身,差點將其斬為了兩截。
鎮(zhèn)邪司前任衛(wèi)主的《斬劍訣》一如既往地犀利。
可惜,已經(jīng)成為了絕唱!
他目光冷冽,看著地上一片靜默的武者,漠然道“還沒有做好選擇么?一群廢物!”
蕭炎等人心頭一跳,默默地舉起了手中的刀,“殺!”
榆陽城鎮(zhèn)邪司——喋血······
城主府。
一處深院。
一名老者呆呆地看著天際。
那里,隱約似有血紅。